燕痴春一句话将跌千愁拉回现实。
许是阎王今日开了小差。
又或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想让跌千愁死得明明白白。
他吊着一口气,始终未能咽下。
“杀了我吧。”
跌千愁缓缓闭上双眼。
谁都可以侮辱庾堂主,唯独他跌千愁不行,是庾堂主收留了众叛亲离的他,是庾堂主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只要庾堂主一声令下,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他跌千愁也义不容辞。
哪怕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你知道你为何比不上落千秋吗?”
燕痴春面若寒霜,恣态傲慢,嗤之以鼻道:“因为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连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其实你心中早有猜疑,只是迟迟不愿相信那个答案。”
“因为你无法接受第二次背叛,无法接受这个荒唐的事实。”
“闭嘴......”
“倘若我再告诉你,这一切的导火线都是庾年在暗中操纵,你又作何感想?”
“闭嘴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啊!”
跌千愁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
察觉到有一股强大而熟悉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这里。
燕痴春满脸不耐:
“烦人的家伙,老是来坏我好事。”
旋即她扭头看向趴到地上,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的跌千愁。
掌心升起缕缕躁动的血气。
无意瞥见这一幕,跌千愁心中大受震撼......她怎么会血煞天魔功?!
“很惊讶吗?”
燕痴春面无表情,不急不忙走向目渐迷离的跌千愁,漠然开口: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但很疑惑,那些雪埋的真相,你永远都无法知晓,在此......陷入永寂的沉眠吧。”
这一刻,跌千愁彻底心死,可在脑海深处,却有道声音告诉他: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甘心吗?
很不甘心对吧?
既然不甘心,为何不去探寻真相?
【为自己活一次吧,千愁。】
那只白皙的手掌在跌千愁头颅上方的位置停住,萦绕的血气已然消散。
燕痴春嘴角轻微上扬。
她听见了,那句虚弱而又沙哑,如蚊子一般,近乎不可闻的声音。
“我......愿追随你左右。”
萧剑心沿着一路的血迹赶到时,荒废的院子中杂草丛生,空无一人。
唯有地上那五个带血的指洞。
证明他们来过......
“还是晚了一步吗。”
萧剑心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见院墙倒塌了一件,他不禁皱了皱眼眉。
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战斗,不过看样子,那名邪修应该是被压迫的一方。
究竟是被同僚劫走。
还是说,邪修之间起了争执?
为确保没有任何纰漏。
萧剑心在院内仔细搜寻了一番,希望能找一点遗留的蛛丝马迹。
但很遗憾。
对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谨慎。
莫说是蛛丝马迹了,就连脚印都被人施法印平,了无痕迹。
根本无从判断来去的方向。
“有我在一日,你们就休想荼毒世间!”萧剑心目视远方,暗暗发誓。
“萧师兄,行至此处,既然祸首已经逃脱,余下之事便拜托你了。”
“好,辛苦你了,六......五......额......”
“师兄唤我师妹就好。”
“抱歉,我还是无法分辨你们姐妹。”萧剑心一脸歉意。
然温子惜却不以为意,仅是微微欠身,一笑带过。
“师妹!”
“师兄还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
萧剑心尴尬地挠了挠脸颊,目光躲闪:“那个,替我给大师兄捎句话,这几日我就不回去了,因为......”
“师兄心怀大义,侠肝义胆,又是身居正盟,面敌邪众,背负苍生。”
“而今百姓有难,确实不能袖手旁观......想必大师兄会理解萧师兄的。”
“毕竟,就算萧师兄不愿回到竹峰,大师兄也无法奈何你不是?”
温子惜眨眨眼睛,调皮打趣一句。
过后兴许是觉得这样不够淑女。
又立马轻“咳”两声,回归那副文雅知性的姿态,微笑相迎。
“呃,嗬嗬......师妹抬举我了。”
萧剑心低头摸摸鼻子。
心想站在他面前是绝对是六师妹!
大师兄口中的老六!
“那师妹就先行告退。”
“嗯,一路小心。”
回去途中,温子惜路过一家名为“回春堂”的胭脂水粉店铺时,驻足注视了架子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许久。
内心犹豫了一下,左右观察两边,确保没什么人在场。
温子惜抿了抿下唇,自我安慰道:“就只是看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殊不知。
温子惜前脚刚踏入回春堂,后脚就出现了一个容貌俊逸的男子。
南宫修竹一手环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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