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将林馨儿从浴桶中扶出来,用柔软的毛巾仔细地擦拭着她身上的水珠,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药膏涂抹在林馨儿的伤处。
一边涂抹,碧云一边心疼得眼泪汪汪,哽咽道:“姑爷怎么能这样过分!小姐的肌肤本来就娇嫩,现在看起来真的好吓人,一定很疼吧?”
林馨儿强忍着疼痛,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轻轻摇摇头安慰道:“我没事,别担心。”
然而,就在这时,林馨儿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红娇。
以往,红娇总是最贴心、最细心的,可是今天却连药膏的事情都忽略了。难道她真的对自己心怀怨恨吗?林馨儿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感到一丝困惑和失望。
与此同时,在药店内,掌柜正一脸严肃地询问红娇是否确定要购买绝子药,而且是最烈性的那种。他原本想劝说几句,但看到红娇的丫鬟打扮,知道她应该是来自大户人家,想必是家中主母不容人,所以才会来买这种药。
掌柜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药装好后递到红娇手中。红娇面无表情地接过药,走出店门,脚步虚浮,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她的身体开始发烫,脑袋也变得晕乎乎的。
她出了药店后,林馨儿身边的另一个丫鬟南珠进了药店,询问掌柜刚才红娇抓的什么药。掌柜本不想多说,南珠见状立刻塞了锭银子过去。掌柜这才叹了口气:“刚才那个不知道是哪个府中的丫鬟,抓的是最烈性的绝子药,秦楼楚馆里用的那种。”说完,他摇了摇头,离开了柜台。
南珠立刻离开了药店,从另一条路回府复命去了。
红娇踉跄地走在路上,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剪秋在不远处一直跟着,见状赶紧上前救人。
林柒柒得知这件事后,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她没想到自己与林馨儿的矛盾竟然会牵连到无辜的红娇身上,导致她遭受这样的不幸。
红娇不是什么坏人,她大部分时间只是听命办事,哪怕跟杀手组织接头的人是她,她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她该早点儿嘱咐云山,阻止这种事情发生。本来她以为林馨儿如此善妒,不会让自己的婢女接近云南桑的。但是没想到,云山那个虎孩子又加了一种迷情药进去,居然让林馨儿受不住,害了自己的身边人。
当知道红娇要去药店之后,她就立刻着人传信给剪秋,让她远远跟着,本是要瞅准机会换下绝子药,红娇才多大,失贞已经够可怜了,没必要搭上下半辈子。
林柒柒知道这个世道对女子有多么苛刻,红娇大抵也是很难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她真的需要心理干预。
林柒柒从来不是什么圣母,但是红娇的遭遇确实是间接被她所累,她想给弥补这个可怜的丫头。
红娇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家药店的后院。
太阳逐渐西沉,光线渐渐黯淡下来。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的竟然是林柒柒身边的剪秋姑娘。
见红娇醒来,剪秋急忙跑到床边,语气焦急地说:“你终于醒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吗?怎么还乱跑出去呢!”边说边伸手摸了摸红娇的额头,惊喜地发现她真的退烧了。剪秋心中暗暗感叹,主子给的那颗小白药丸果然神奇。
红娇想要开口说话,但喉咙干涩疼痛难忍,难以发声。剪秋见状,立刻递上一杯温水,关切地看着她喝下。
一杯温水入喉,红娇感觉喉咙舒服了许多,她感激地看向剪秋,轻声问道:“是剪秋姐姐救了我吗?”
剪秋并没有否认,她解释道:“我家主子察觉到你的情况不太对劲,便派我一路跟随,这才能够及时救了你。”说完,剪秋捡起掉落在红娇身边的那包药,仔细观察后说道:“这应该是绝子药吧?”
红娇的眼神失去了光彩,缓缓地点了点头。
剪秋见她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轻轻抓住她的手说道:“红娇,这个药一旦喝下去,一切都无法挽回。你不该用别人的错误,把你一辈子都搭进去,你才十六岁,还有几十年的时光,万一你哪天后悔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知道你会想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红娇,世上有许多女子都是身不由己,甚至深陷泥泞,但是她们中有很多摆脱了自己的命运,重新活出了光彩。我这么说你也许不会相信,但是我还是想劝你,不要冲动行事,权当给自己一个机会。”
剪秋说着拿出一颗林柒柒给的紧急避孕药,据说三天内吃下去就行,就很神奇,她已经习惯林柒柒可以拿出各种奇怪的东西,但是还是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这一颗是阻孕药,对身体的伤害不大,但是百分百不会让你有孕。你先吃下它,至于这绝子药,我会给你换成闻起来味道差不多的补药。红娇,我希望你给自己一个机会,再等一等,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带你走出泥泞。”
红娇看着剪秋的脸,对方一脸的认真,没有任何的鄙夷或者轻视,反而真的是在为她考虑一样。红娇眼睛瞬间红了,从发生事情到现在一直压抑的痛楚、绝望和委屈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她忍不住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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