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这日,俞婉收到了萧府的帖子,萧紫月在家中办了个茶会,邀请她前去玩耍,也只有这么单纯的孩子才会把玩耍二字写在帖子上了,帖子上还注明了有别的小姐妹到场,都是俞婉在诚王府见过的,这是怕俞婉不喜生人拒绝她。
茶会在明日,俞婉想了想明日恰巧没什么安排,晚饭时将此事告诉了燕九朝。
府里无长辈,燕九朝又明确表示过这种小事她自己拿主意便好,只是事关萧府,俞婉还是希望听听他怎么说。
燕九朝点点头:“万叔不在,谢礼你自己挑。”
这是同意她去了,俞婉确定他脸上没有任何牵强之色,这才让江海去了萧府,告诉萧紫月她明日准时赴约。
吃过饭,二人照例去园子里散步,天越发热了之后,俞婉便爱往池塘边走了,水面上的清风徐徐吹来,好不惬意。
“燕九朝,你有心事?”俞婉撇过脸看自家一言不发的相公,他素来话少,本没什么奇怪的,可自打南诏使臣离开,他就时不时出神,好歹做了夫妻,这点心灵感应还是有的,“是在担心赫连齐的死吗?”
赫连齐死在大周,尽管是死于“意外”,可若是南诏想以此发兵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借口。
“没有。”燕九朝说,赫连齐的死是他咎由自取,南诏人不想颜面无存就不会发兵大周。
“可我总觉得你有心事。”俞婉仔细想了想,近日似乎并无大的变故,除了已经离开的两国使臣便是他被册封世子、进入内阁的事,朝堂的事不大可能烦扰他,他爱干就干,不干便走,皇帝也拿他毫无办法,那么,会是什么呢?
“是想父王了吗?”俞婉轻声问,“我听影十三说,你把战甲给萧大元帅送去了。”
因为开始接纳继父,所以愧对生父?
倒的确是与燕王有关,却并非是俞婉所揣测的愧疚。
百晓生说的没错,他父王的尸体的确蹊跷,当年不仅有下人发现了,就连他也因为舍不得父王爬到棺材里从而发现了泥沙的痕迹。
当时太小并不懂得,长大些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要么是他父王的死因有误,要么是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他父王的。
他不知哪一种才是真相,他只是不间断地会梦见他父王站在井底,喊着他跳下去。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不愿继承王位,就是他总存了一丝侥幸,他的父王或许并没死,他终有一日会回来。
“少主,王爷他可能去过南诏。”
“燕王去世那年,小帝姬与驸马大婚了。”
“皇后说,南诏皇室中有人想要你的命。”
燕九朝的拳头一点一点握紧了。
父王,南诏的驸马,是你吗?
……
萧紫月的小聚会本想定在下午,可考虑到天气炎热,午后出行艰难于是改成了上午。
俞婉没参加过类似的聚会,不知该给萧紫月送什么礼,让茯苓将紫苏叫了过来。
“世子妃。”紫苏香汗淋漓地进了屋,今年的夏季似乎比往年炎热,她不过是洗了几方帕子,一身衣裳便湿透了。
她庆幸在酷暑前进了少主府,不然窝在买卖奴才的地方不闷死也臭死了。
俞婉看了看手中的帖子:“你从前与小姐妹聚会都给你的小姐妹送些什么?”
“世子妃是想给萧姑娘送礼吗?”紫苏想了想,“贵重些的可送珠钗首饰,心意重的可送自己做的绣品。”
绣品是赶不及了,首饰府里倒是有不少现成的,俞婉让紫苏去库房拿了几套首饰来,挑了一支海棠珠钗,这钗灵动别致、款式新颖,与萧紫月的年龄与气质都相得益彰。
此番去萧府少不得要拜会上官艳,俞婉给她也备了一份薄礼。
俞婉见紫苏快中暑了,让她在府里歇息,只带上了茯苓。
“夫人坐稳了!”路途炎热,江海拽紧缰绳,尽可能地让马儿快些跑起来,约莫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抵达了萧府。
萧紫月知她要来,早早地让人在府门口候着了,丫鬟一见四匹马的马车便猜出是少主府的了,忙笑着走上前:“奴婢灵芝给世子妃请安!”
江海将马车停稳,拿了木凳放好,茯苓先下了车,随后将俞婉扶下马车。
俞婉看了眼这个机灵的小丫鬟,是上次在诚王府见过的萧紫月的贴身侍婢,把心腹都派来了,可见萧紫月的诚意了。
俞婉含笑说道:“快别多礼了。”
灵芝嘿嘿一笑,与茯苓也打了个招呼:“茯苓姐姐!”
茯苓正色道:“你比我大啊。”
几个丫鬟在诚王府早已互通了姓名年龄,这丫头只是看着娇小,却比茯苓年长一岁,之所以这么叫是在论资排辈、敬重茯苓而已。
这傻丫头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再说看个子,茯苓大了她三两个吧……
虎背熊腰的茯苓护着自家世子妃进府了,只留下原地懵圈的灵芝:“……”
俞婉与灵芝交代了一声,先去主院探望了上官艳,上官艳与萧大夫人的关系不冷不淡,与萧紫月却还算过得去,知道萧紫月请了俞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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