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对付的人是固伦淑婷公主,地位尊贵,又是先帝最喜欢的小女儿,我哪敢答应?”
季晓梦沉着一口气,“当然,冷宫那两个月是我最安生的生活,我也怕离了冷宫会保不住我自己。”
顾以霄抬眼,“但后面你还是答应了。”
“对,我也不得不答应。”
季晓梦转过头,语气平静,只是不禁多看了顾以霄一眼。
“我把皇宫想得太简单,一心觉得自己在冷宫待个一两年,就能存够银子到新帝妃子身边当个丫鬟,最好是爬到大宫女的位置上,然后二十五岁带着主子的打赏,风风光光回家。”
情绪好像失控了。
季之玥杏眼微眯,微微低下头查看,手腕被攥红了,疼得她身高嗖一下变回了七尺七(一米七七)。
季晓梦站她旁边,刚好到她下巴,终于没那么小巧玲珑了。
季晓梦瞳孔微震,但还是顺着季之玥的目光往下看了眼,随即连忙松开力道,并帮对方揉了揉手腕。
动作轻柔,神情自然,像做惯了一样。
季之玥眼神微妙,“痛觉屏蔽了,我不疼。”
杀意。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她竟在同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不下十次的杀意。
太后、赵家那些人、庄妃,还有谁?
真烦,还要动她的恋爱脑,顾以霄以外的事情,她真的不想浪费脑力。
季之玥沉默了一会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刚刚又在想杀谁?”
“无所谓,已经是个死人了。”季晓梦微眯眼眸,独自走到了窗边。
只留下还在原地的季之玥和顾以霄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漆黑的屋子,窗外的月光格外偏爱地落在季晓梦身上。
可季之玥却觉得季晓梦仿佛走进了一处黑渊。
除了脚下被月色照拂的净土,周围的阴影都在疯狂叫嚣,试图将她一点点拆吃入腹。
“你想留在宫里,是想当皇帝的妃子吗?”季之玥忍不住询问。
“男人,都是一样的。既然要嫁人,自然得嫁给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季晓梦眼睫垂下,缓缓收敛住眼底的情绪。
她回过头,冲他们笑了笑,笑得像夏初灿烂盛开的荼蘼花,艳丽而惑人。
“深宫繁华迷人眼,我可能也对权势生出了渴望吧。”
站在这权力之巅,没有权力,又如何报仇?
撞进顾以霄那双温和又暗流浮动的眼睛,季晓梦觉得自己像被人看穿了。
她低眸,右手捋了捋衣服,下垂的眼眸里光线暗沉,思忖。
既然低贱者注定会饱受凌辱之苦,那身居高位的人为何不能是我?
“虽说淑婷公主不好对付,但危险与机缘并存,我这样无权无势的人想放手一搏,就只能同那人赌一把。”
顾以霄眉头皱了皱。
他忽然想到似乎对方除了一开始浑浑噩噩时喊出那句好恨,季晓梦就没有再真的诉过苦。
赵家那些年的生活被她两句话带过,还有中间出现的那位公子哥,如果真的有她说得那么好,她又怎么会那么快起疑并迅速选择跑路?
另外,她跑路几次,顾以霄不信抓回来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用这样看我。”季晓梦往顾以霄的方向上前走了两步,直盯着他的眼,“我今晚确实很惨,但往前那几年我其实没你想得那么惨,不然。”
季晓梦瞳孔微缩。
她好像知道为什么总是被人找到了。
如果劫运是外祖父、太后俩人之间的交易,那季老汉无疑就是他们的帮手。
而她多次寄给季老汉银子,十成十就是暴露她位置的原因。
顾以霄蹙眉,“宫里有人你还混那么差?”
“说话可真难听。”季晓梦缓过神,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我前天才松的口,那些人到我手上不过两天时间,我还没敢用。方雅纯是先帝的妃子,但她如今的身份是庶人,谁知道她给我的人有多少是可用?更何况我在咸福宫自身难保,也没空联络那些人。 ”
说起来季晓梦也来气。
“今晚是我第一次有空出来,我想着试试偷偷联络一下钟粹宫那个暗桩,不成想刚到御花园,庄妃那个疯子就带人过来了。”
本来还觉得庄妃有一段时间没折腾她,估计是忘记她了。
结果又一次二话不说就拖她走,打了她半天也不说她到底犯了什么事。
割她脸时,庄妃身边的那个明月说她勾引皇帝,窥视帝踪,简直是胡说八道。
冷宫两个月,咸福宫六个月,她都是最下等的宫女,至今为止,她连皇帝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窥视帝踪的人是谁,谁心里清楚,真是贼喊捉贼。
季晓梦视线停顿。
按理说,趴在地上,满脸是血,她最不堪的模样都被他们看到,也不在乎什么了。
可她还是不想让季之玥亲眼看到她被打,被划破脸时那狼狈求饶的姿态。
在她心里,姐姐永远是姐姐,是支撑,也是避风港,她不想对方觉得她这个避风港从里到外都是垮的。
“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顾以霄眼神明澈,“在你被抬进辛者库的时候。”
季晓梦狐疑:“你在想什么?”
顾以霄没想到她那么敏锐,“我只是有点惊讶,你说的那个人是先帝的雅贵妃?”
“是她。先帝以谋害皇嗣罪名将她贬为庶人,赐白绫,后因其家族求情才破例将她打入冷宫。”
季晓梦眸子微眯,“说起来,我还没见过那淑婷公主,想她年仅三岁就会说谎害人,几句话就让先帝将贵妃摁死,着实让我佩服。”
季之玥左看看,右看看,有点插不进去,“雅贵妃是个很了不得的人吗?”
说了半天,她都有点累了。
他们倒好,越聊越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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