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小太监一进来,就跪下了。
赵衡没理他,眼神给到王公公,“王权,你亲自带人去搜查一遍延禧宫,看看许贵人那里到底有没有他们两人说的禁秘药。”
“嗻。”
王公公福身拎着袍子一角后退,退到一半,腰背微微一挺,转身出殿。
顾以霄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多了些许想法。
他决定以后有机会进宫,一定多观察这位王公公。
王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心腹太监,他多看看,多学学,总没错。
赵衡侧过身,眼神睥睨,“起来回话。”
“谢皇上。”
“太医怎么说?”
小太监脑袋下坠,语气僵硬,“张太医说,人已经去了。”
赵衡眯起眼眸,冷峻的目光沉凝下来,“那宫女确定被毁容了?”
“回皇上,应当是毁容了的,太医将她脸上纱布拿下来时,两道刀痕深到见骨,一看就是锋利器刃所致,且伤口斜长,几乎割断了鼻梁和上嘴唇。”
季之玥扭过头看季晓梦,见她脸颊边上还有一点血迹,动了动手指帮她清理掉。
注意到她的目光,季晓梦回眸笑了笑,“早就不疼了。”
赵衡眼眸微阖,“这事谁查的?从头交代。”
“是奴才。”小初子躬身上前,“事情还得从八个月前说起……”
彼时,季晓梦刚进宫,经过嬷嬷调教后,改名为秋梦,并分到冷宫当差,充当洒扫宫女。
两个月后,因帮人送东西到咸福宫,被庄妃…庄嫔娘娘看上。
庄嫔娘娘让身边的掌事姑姑明月将秋梦调离冷宫,到咸福宫当值。
没人会觉得冷宫新换一个宫女是什么大事,所以秋梦的调离慢慢的,也就没人在意了。
后来咸福宫上下一心,旁边储秀宫柔嫔又帮忙遮掩,小初子安插在这两个宫的两人又皆连反水,故而没有发现异样。
直到……
小初子低下头,手死死地攥紧成拳头,“直到秋梦前日偷偷到冷宫与庶人方氏接触,奴才这才意识到咸福宫暗桩出了问题,经过拷问,奴才还得知储秀宫的棋子早已经被柔嫔娘娘策反。”
“柔嫔和庄贵人知道那两个人是你们的人吗?”
这…庄贵人?
小初子愣了一下,“目前为止,柔嫔娘娘她们并不知情。”
赵衡盯着他脑袋上帽子,眼神森冷,“处理掉了吗?”
“既已背主,自当秘密处死。”小初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只是储秀宫看得紧,奴才一时半会儿插不进去人。”
“插不进去就不要硬插,朕会派其他人去。”
“嗻。”
“是谁让那宫女送东西去咸福宫的?送的是什么?”
“是一盆红菊,似乎…无人指使。”
“无人指使?”皇帝冷笑一声,“宫女秋梦与方氏说了什么?”
“离得远,没能听清她们说了什么,不过有看到方氏给了秋梦一个香囊。”
小初子慌忙请罪,“奴才不察,让他们松懈了,请皇上责罚。”
说着,他拿出香囊。
“奴才找太医瞧过了,香囊中的东西是用来提神的,另外,据下面人回禀,秋梦在冷宫干活勤恳,方氏多有打赏,两人偶尔也会坐一起聊聊天,交情尚可。”
季晓梦松了口气,方雅纯之前还说她太过小心。
现在看来,的亏她做事谨慎,不然那张写满宫女太监信息的纸指不定落在谁手上。
赵衡垂下眼睑,“监督不善,去领十板子,都退下吧。”
“谢皇上开恩。”
“皇上。”王公公端着个盘子进来,红布一掀,上面一堆瓶瓶罐罐的东西。
王公公弯下腰,把盘子高举,“这是奴才在延禧宫搜出来,许太医也已经供认,许贵人打算把寒凉物下在新入宫的嫔妃饮食里,其中有一种是柿子果蒂磨成的粉,太医说用久了,会使人不孕。除此之外,这禁药……”
王公公没说完,只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皇帝。
“王权。”
看着眼眸涌出暴虐之色的皇帝,王权一个激灵,“奴才在!”
“许太医秘密处死,其三代不许再进宫为医。”
“奴才遵命。”
皇帝手指滚动珠串,声音寒冷,“许贵人品行不端,行事疯迷,废为庶人,赐毒酒一杯,其家族女儿日后禁止选秀,亦不准嫁入门第之家。至于柔嫔、杨常在、容贵人等人,罚俸一月,禁足三天,让她们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赵衡语气微顿,脸上威严之气扑面而来。
宫女是特意调教了才分到六宫供她们使唤的,轻易不得打骂。
即便犯了宫规,也很少会打脸。
能掌控宫女太监生命的只能是他跟皇后!
哪怕给了协理六宫之权,也不该无故害人。
赵衡摩挲着珠子圆润的表面,高挺的鼻梁眉骨仿佛冷凝住一般。
“另,传旨晓谕六宫,庄妃滥用职权,行事不恪,剥夺协理六宫之权,着降为贵人,罚俸两月,诵读宫规两个时辰,禁足咸福宫,非诏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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