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玥想瞄一眼淑婷公主的病况,顾以霄想看看皇上的态度。
俩人一拍即合,连夜闯宫。
这会儿正傻傻的听完王公公称赞皇上聪慧。
在赵衡的示意下,叫落儿的宫女早已退下。
随着王公公接过热茶,躬身俸上,侍在左右,整个御书房再度安静了下来。
季之玥眨巴眨巴眼,看着赵衡坐在案前批阅奏折。
“阿霄,皇上好像真的很喜欢淑婷,贴身宫女行事往往代表其主子,可他居然全推在宫女身上。”
“嗯。”顾以霄声音不轻不重地回应一声,不置可否。
方才御前太监看册子时,阿玥抱着他凑近,他也跟着瞧了几眼。
正午时分,淑婷公主一行人到王府。
未时两刻,公主以出恭为由走出奠堂。
未时三刻,她路过后厨,跟王府厨房的人碰面,声称体力不支,需得一碗参汤服用才能撑着身体吊唁王爷。
申时三刻,太后娘娘身边的庆熙姑姑疑似悲伤过度,服毒殉主。
毒药就下在厨房端来的米汤中。
吊唁三日,彼时才第二天,庆熙死得非常不合时宜。
也不知是时间错得太开,还是皇上假装眼瞎口哑,故意不理睬,竟没有提及此事。
想起王权目光频繁落在赵芷筠出入庖厨那一笔上,顾以霄猜想对方是有所怀疑的。
只是主子不吭声,做奴才的便也不敢多言质疑。
细想,太后娘娘是赵芷筠玉蝶的母妃,皇上本就不喜太后母子,太后身边的嬷嬷是死是活,死于谁手,自然也是漠不关心的。
“阿霄,你在想啥呢?”季之玥弯下腰,蹭了蹭他白净的鼻尖。
“在想南边闹灾。”顾以霄伸出手指,揉了揉额角。
他心下暗忖:原来不是每次听墙角都能听到别人商议要事的。
“小心着凉。”季之玥眼巴巴望了望他那打眼一瞧就很矜贵的手指。
她抬起右手,握住对方的手,塞回到火狐狸绒毯下。
她捏了捏他的手心,又摩挲了两下他的食指指节,确认是温热的再缓缓松开。
“阿霄,我好像不能再轻易对淑婷出手了,很多人因为她挨了板子。”
要是可以,杀了一了百了,偏偏又不能杀。
进宫途中,听到一阵闷嚎,季之玥抱着人停顿许久,才听到有人说是因为淑婷才挨的板子。
“皇上太奇怪了,居然为了一个‘意外’打那么多人板子。”
她歪头,瘪了下嘴,“一朝独大固然好,可主子出事,就是当奴才的伺候不好,办事不牢,没仔细检视马车,这可当真是冤枉。”
“皇上奇怪?”顾以霄不明白她的话外之意,清澈的眼眸在她脸上凝住。
他狐疑道,“世间常态,时势如此,何足怪哉?”
季之玥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又黑又大,“可能是我见过人人平等的时代吧。”
“阿玥,你想得太天真了。”顾以霄脖颈轻探,纤长白皙的脖子在烛火下显得格外性感。
他声音低沉,眼神晦涩。
“世事纷繁,境遇各异,何来平等?虽圣贤有云众生平等,可贫富悬殊、贵贱有别,始终是一条不平等的鸿沟。”
季之玥气息滞了滞,突然想到落后就得挨打这句话,“有明文规定也不行吗?”
她记得现代很多人都喜欢讲人人平等。
连她偶然看到的一条视频,上面的女主穿越到古代也总说人应该是平等的,还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以霄掀起眼睫,鸦雀般的黑羽微微翕动。
“纵然有律法明文定人人平等之规,但你只要细察,便可见其贫富之差、智愚之别、贵贱之分。出身、才智、机遇各异,境遇亦会有别。”
何况,有时候,上位者对下位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普通黎民百姓,便是深知世事艰险,故而谨言慎行,不欲涉身于繁杂纠葛之中。
毕竟,达官显贵要想加害于他们,他们也毫无抗衡之力,唯有退避三舍,以求自保。
譬如他瘫痪在床那事儿,地方小权贵张衙内,不就是因嫉妒心太强才想把他毁了吗?
“他们领了皇上的俸禄,没办好差事,自然就得受罚。”
顾以霄眨了眨那双惑人桃花眼,“下次要真忍不住动手,还是得尽量撇清无辜人才好。”
“嗯嗯。”季之玥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啊?”
御书房寂静得落针可闻。
顾以霄抬头,看了眼高高在上的皇帝。
“懂了!”季之玥抱着他去偷看奏折。
“?”顾以霄表情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赵衡头也不抬地问,“谁在后面?”
王权纳闷地看了看后面那空荡荡的地方,“皇上,没有人啊。”
赵衡停笔,回过头,目光紧紧落在一处,神情肉眼可见的深沉。
“!!!”季之玥被他盯得一个激灵,抱着顾以霄几个瞬移就出了宫殿。
“不是,我跑什么?我可是精怪,我还能怕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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