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山瞠目结舌,他身后的小江氏更是腿脚发软差点跌倒!
小江氏身边的嬷嬷急忙问道:“公公,是不是弄错了?我们二姑娘知书达理,最讲规矩,又怎会与人私、私……”
私通这个罪名已然不小,落在宫里,那可就是秽乱宫闱的大罪啊!
尹顺摇着头叹气:“此事详情如何,咱家也不清楚,但听说皇后娘娘抓到人以后,那楚二姑娘已经供认不讳了……皇上得悉此事龙颜震怒,才让咱家即刻来宣楚国公您,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
楚淮山沉下气来点点头,小江氏抓住他哀声道:“老爷……”
那祈求的目光让楚淮山心下一软,转头问:“尹公公,我夫人是否可以同去?”
尹顺道:“皇上倒没明说只让您一个人进宫……”
楚淮山会意:“多谢公公,有劳公公稍等片刻,我与夫人更衣之后马上出来!”
不到半炷香,二人就换上了正式的冠服,可出来时看见尹顺身边还多出一人……
“颜儿?你来做什么?”
楚淮山看着她身上的县主吉服,顿时皱眉,“胡闹什么,赶紧回屋去!”
楚若颜福身道:“爹爹,二妹妹的事女儿听说了,请让女儿一道进宫,万一有事说不定还能向皇后娘娘求求情……”
小江氏想起什么忙道:“对、对!皇后娘娘对大姑娘向来亲青眼有加,有她求情说不定会从轻发落。”
楚淮山瞪她一眼,秽乱宫闱,那是求求情就能网开一面的吗?
但尹顺催得厉害,他也只能道:“好,不过颜儿,你可不要擅作主张!”
楚若颜应是,四人上了马车。
楚淮山和尹顺坐一辆,楚若颜和小江氏坐一辆。
小江氏脸色惨白,摇摇欲坠,抓着她的手就问:“大姑娘,依你之见若音她会不会是被什么人给陷害了?”
楚若颜摇头:“若是陷害,二妹妹又怎会供认不讳?”
小江氏心凉了半截,楚若颜想到梦里,楚若音是和那秦王慕容缙纠缠不清……
倘若这次也还是他,揭穿了真相,最坏的结果也能保命。
正思忖着,小江氏忽然悲泣一声:“她根本不懂为娘的苦心!”
“她总以为我是把她当棋子,是为了荣华富贵才送她进宫,可天底下哪个母亲会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我这是在为她谋出路啊!”
“近些年储秀宫里的秀女们已不都是皇上的人了,运气好的还能被皇子、王爷们挑一挑,她但凡能借着这个机会,攀上株高枝,那日后才能得个安稳!为何就想不开要与人私通呢?”
楚若颜一怔。
楚若音在国公府好歹也是个二姑娘,为何非要攀个高枝,才有出路呢?
这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楚若颜收敛思绪和小江氏下了马车。
一行人从侧门入,来到毓秀宫外。
还未进殿就听到啪啪的耳光声——
“说、你们小主到底与谁私通,再不说就打烂你这张嘴!”
楚家三人急忙入殿。
只见帝后高居殿上,底下跪着鬓发不整的楚若音,她的贴身侍婢已经被小太监打了满嘴血,楚若音想要去拦,却被两个嬷嬷死死按住。
楚淮山只看了女儿一眼,脸色铁青,对着帝后跪下:“老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楚若颜和小江氏也跟着跪下。
皇帝冷哼一声,给了皇后一个眼神。
裴皇后立刻起身走下来:“国公爷请起,今日这事,本宫处理得也有失妥当,当时本宫正陪着太后散心,途径毓秀宫,便撞上此事……”
话已至此大家心中有数。
太后知道了,那么此事必得问个根由!
“本宫命人冲进去拿人,不料男子已然潜逃,只剩下楚二姑娘一人,本宫问她那人是谁,她却一字不说,这才将储秀宫里的下人们挨个儿抓来审,可至今也没个头绪。”
楚淮山怒不可遏,平生首次打了她一耳光:“孽障!事已至此,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楚若音被打得歪倒在地,嘴角沁血,神情却十分刚毅:“爹爹,女儿不能说。”
“你!”
楚淮山气得一脚要踹过去,皇帝开口道:“好了,楚国公。今日这本是你的家事,但在毓秀宫里发生,那就可大可小。朕近日为南蛮战事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着实没有心力来处理这档子事了,这样吧,朕破例恩准你,找出奸夫处以极刑,至于你自己的女儿,你就带回去好生管教吧!”
这何止是网开一面,根本就是不打算追究了啊!
楚若颜心知这是危难之时,皇帝为了留下父亲这个肱骨之臣才破例开恩。
小江氏欣喜若狂,楚淮山直接跪下五体投地:“多谢皇上!”
皇帝点点头转身走了。
裴皇后道:“楚二姑娘,方才皇上所言,你已经听见了,只要你肯说出那人下落,本宫就对外宣称是他意图不轨,坏了你的清白,这秽乱宫闱的罪名,本宫会全扣在他头上,你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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