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经过,魏大勇在警方审讯的时候,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甚至刚才提交的笔录中就有记录。
但上了法庭后,公诉机关依旧会在里面找一些逻辑漏洞进行发问,以便取信法官。
毕竟法官也是人,怎么可能会心如止水,连一点点的个人倾向性都没有。
这不是扯淡吗?
在法律的解释中,这叫自由裁量权。
这一权力允许法官在法律规定和原则范围内,对法律未直接规定的地方或细节进行自由裁量。
具体的意思,就是在没有直接证据或者事实有点模糊的时候,法官说了算。
是不是很神奇。
不然陈清泉院长也不会说出,法律的最终解释权在他那里了。
金胜原先办理过的校园霸凌、朱大昌一案,就是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
但想在刑事案件中这么玩,有时候会需要一些辅助证据。
自古真情搞不定,唯有套路才得行。
现在季平信就在玩这一套。
不过金胜倒是无所谓,只要你能玩的转就行。
季平信继续问道:“被告人,你说死者穿在身上的那件外套,原先是跟钱放在一起的对吗?”
“是的,我当时还特意抖开看了一下,里面有一个花的图案。”
“我记得从你家中搜出来的钱,全都是一沓一沓散开的,你说袋子破了不能装东西,那为什么不用这件外套把钱给包起来呢?”
魏大勇听完也是一愣。
估计心里在想:对啊,我为什么不用外套包,还傻呼呼的用双手兜在怀里?
季平信看到这一幕,顿时来劲了。
刚想接着开口追问,金胜举手说道:“反对,公诉方在进行诱导式发问。”
季平信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当即解释道:“法官阁下,我这是针对被告人所供述的案情经过,所进行的合理质疑。”
主审法官点点头道:“反对无效,被告人请回答公诉人所提出的这个问题。”
虽然被反驳了,但金胜目的已经达到了。
至少打断了季平信的连续发问,让魏大勇有时间反应。
魏大勇这时候回过了神说道:“我当时只想着把钱往自己怀里揣,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季平信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道:“是没想到,还是说外套沾染了死者的血迹,你怕带回去后万一被查到了,那就百口莫辩了。”
金胜也不惯着对方,连忙说道:“反对,公诉人这是在歪曲事实,属于个人主观臆测。”
季平信看向金胜道:“我这是基于合理的推测,并没有歪曲事实。”
一句话说完后又转头对着主审法官道:“法官阁下,我没有问题了。”
主审法官也没有裁定反对是否有效,直接朝着金胜问道:“被告代理律师,你有什么问题想要问吗?”
“有的”
金胜对着魏大勇问道:“被告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妻子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长期吃药。”
话音刚落,季平信倒是举手道:“反对,该问题与本案毫无关联。”
金胜早就防着这一点了,马上说道:“法官阁下,我所问的问题绝对与本案有关。”
“有助于法庭进一步了解情况,查清本案的事实。”
主审法官想了一下后才说道:“反对无效,被告人律师,你可以继续就这个问题进行发问。”
“好的。”
金胜转头看向魏大勇,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魏大勇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当即开口说道:“她是因为在树脂厂工作的时候,被便宜的化工原料导致的肺部疾病。”
“但是树脂厂的老板,却把责任全都推到了我们自己身上,甚至一分钱都没有赔偿给我们。”
“我报过警、也去找镇领导反映过,但是都没用。”
“这几年,我们自己治病就花了小十万,甚至每个月最少都要一千多块的药钱。”
金胜听完后接着问道:“那你恨他吗?”
魏大勇咬牙切齿的说道:“恨,我怎么能够不恨,我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
“但是我一想到我父亲,玉玲,还有女儿都需要我来照顾.......”
金胜点点头道:“所以,你的家人就是你活下去的动力,对吗?”
魏大勇点点头道:“对,我想让我父亲安享晚年,让玉玲能够身体恢复健康,让女儿能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
金胜问出这几个问题,除了夹杂了一些私心,让这个事情在法庭上曝光之外,还为了点出魏大勇的心里动态。
就连害自己妻子的黑心老板都没有去收拾,有必要为了这么点钱,就去杀害一个无辜的人吗?
另外还能把刚才季平信所造成的轻微不利影响给消除掉。
一箭三雕。
金胜当然也不会满足于此,接着问道:“魏大勇,你在工地上是做什么的?”
“苦力,搬搬砖,提一下水泥桶之类的。”
“那你的力气应该不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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