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植园的日子宁静而美好。
每旬一次的小考核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天清晨,
阿六简单收拾好自己跑到正一广场时发现,
应该站好队列准备操练六爻阵法的弟子们都有些异样。
时不时有人互相传递个眼神,
有的还伸长脖子隔空细语,
似乎都在议论着什么,
担忧着什么。
阿六的耳力一向灵敏,
在风声中捕捉到大家断断续续的片语,
“咋办呐?我觉得还没准备好!”
“我还不是!”
“昨夜都没睡,打坐了一夜!”
“今天不知道会不会又出糗!”
在众多细碎纷杂的声音里,
阿六分辨出了宁绯和闻瑗的声音。
宁绯:
“闻瑗,咋办呀?我昨天又烧掉了一把木剑!”
闻瑗,
“不要着急,越急你的灵力就越火爆,就越容易出错。”
宁绯:
“我咋能不着急呀,我都第三次了!呜呜呜”
阿六张望一下天色,
感觉还有点早,
就也往前跨了一小步,后脚留在自己的位置上,
前脚往宁绯的方向使劲,
“绯绯,绯绯,你们说啥呢?”
宁绯转头,
“你个小没良心的!”
阿六,
“......?!”
宁绯小脸粉红,眉飞入鬓,眼角泛红,
一看就真是急的不行了。
阿六越发好奇。
自己天天都有跟大家一起出操演练,
最多是下午大家分散去灵兽园和灵植园,
因为宁绯和闻瑗还有另外一位师姐,
都领了灵兽的契灵任务。
叫啥来着?
啊,对,叫萧窣。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
愣了一会才觉得能记得了。
那位师姐除了六爻阵演练,
其他时间特别的没有存在感,
经常突然出声吓大家一跳,
等她不出声了,
很快又像没有这个人一样,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很难刻进大脑里。
一开始阿六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后来发现,周围的人经常会以
“那个,就那个跟你们一组的,那个师姐!”
就像现在,闻瑗转回头,隔着萧窣看向宁绯又看向阿六,
视线一直掠过萧窣,
阿六知道闻瑗的个性,
大气、疏朗,机敏、善良,最重要的是非常的公正。
是一个几乎可以取代掌教维持弟子们日常训练的领队。
萧窣是真的仿佛不存在于人的六识之中一样。
阿六不由得仔细打量着萧窣师姐,
萧窣这时正随着闻瑗向后转,温和地看着她们,
对上阿六的视线还明显愣了一下,
从小到大,
几乎很难与什么人的视线对上。
家族的血脉中一直有着隐脉的遗传,
只是出现的很随机。
不论男女,不论品性,
不论灵根、根骨、悟性等等的资质高低。
有些遗传到了隐脉的人如果悟性好,资质好,
这个隐脉就会助其拥有最好的资源。
但也有人本身资质差,
终其一生都如一个隐形人般,
直到死亡都不被人记起。
阿六的视线不是与他人那样无意间的扫过,
而是正正的对着她,
看着她的眼睛微笑,
小女孩明亮得如碎星闪耀的明眸,随着自己眼睛的转动而转动。
意识到阿六是真的能准确定位和关注到她,
萧窣瞬间身如雷击,
从头到脚,浑身一阵酥麻。
有些慌乱,又有些雀跃,突然也想像宁绯经常做的那样,
开心地冲上去拉着小女孩欢呼奔跑。
那是她从来不敢做的事情。
因为当她想靠近谁时,
包括那些知觉敏锐的灵兽,
突然被她吓到的那一瞬间的反应,
总是让她愧疚万分。
久而久之,她习惯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围人来人往,
视线掠过她或是善意或是愤怒的脸,
对她的喜怒哀乐无知无觉。
习惯了自己明明就在那里,
却还不如一缕微风带给人的感受。
她习惯了自娱自乐,
有时确认对方已经完全忽略了自己后,
实在无聊时甚至会安静地对着对方做些鬼脸。
身体不敢做大的动作,怕万一真的惊动对方。
偶尔也想试试跳一下,吓一吓人,
最后总还是因为胆小放弃了。
她之所以来参加月影门的收徒遴选,
只是因为家里唯一能一直关注到她的祖爷爷,
跟她说,月影门的很多功法适合她的情形,
她可以通过修习适合的功法提升自己的实力,
到时就可以选择自愿隐匿,还是显露于人前。
5岁的她本已经习惯了总是被遗忘,
甚至连母亲都想不起来要喂她。
她只能安安静静地望着母亲,
等待着她想起来还有一个孩子,
来寻找她。
因为她的哭声都无法打破这种隐脉的可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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