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宁心情好,“千层糕,豆花儿,还有香酥肉,甜米酒都来四份。”
“大姐姐,你点那么多,吃得完吗?”叶婉玉也高兴,她是什么样的性格,自个儿清楚,姨娘想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哪有这个可能。特别是这次进宫一趟,知道宫规有多森严,更确认自己不适合,
“吃得完,还有云芝她们呢。”叶婉宁沿窗坐着,正好看到谢泊淮带人经过。
再看谢泊淮,叶婉宁觉得这人确实难相处,但如姜姒说的一样,没有传言的那么可怕。
“奸臣!”
突然有人朝谢泊淮扔菜叶子,“你个大奸臣,还我全家性命来!”
十几岁的少年,连着丢菜叶子和石头,谢泊淮抬手挡住脸,身上却脏了。
“大人,您没事吧?”青山拔剑上前,却被谢泊淮拦住。
谢泊淮扫了眼众人,带着青山他们走了。
茶楼里的叶婉玉好奇,“不是说谢大人凶神恶煞,脾气最坏,怎么被流民们骂了,也不见他发火生气?大姐姐,你说他会不会事后算账?”
“他不是这种人。”叶婉宁没有很了解谢泊淮,但她对谢泊淮有种直觉,“如果谢泊淮真要处置流民,当场就解决了,不会背地里动手。”
以谢泊淮的手段和地位,真把这几个流民抓起来,也无可厚非。
新的马车来了,姐妹俩吃得差不多,走出茶楼时,已经没人围着看热闹了,但那几个流民还坐在地上哭。
“权臣当道,老天不公啊。”少年坐在地上,“我父亲勤勤恳恳一辈子,却被奸人所害,我还状告无门,什么天子?不过是……呜呜!”
少年被边上小食摊主捂住嘴巴,“我的天爷,这里可是京城,想活命可不能乱说话!”
“呜呜……我……我不怕!”
少年还要挣扎,却被摊主拽往巷子里,“小小年纪,你懂什么好与坏,你家的事与谢大人有什么关系?快消停点!”
叶婉宁看着少年走远,才放下木窗。
前些日子,南边有流民北上到京城,不过大部分被拦在城外,有富贵人家,毎日派人施粥行善。
国库发了不少钱赈灾,但一部分钱财被人吞了,谢泊淮南下抓了一大批官员,朝中对谢泊淮不满的声音更大了。
这些事,叶婉宁是听二哥哥说的。
没被关起来之前,二哥哥混迹京城各处,没什么是他不知道的。那会儿听二哥哥说起,叶婉宁只当闲谈,听过便忘了,现在亲眼看到谢泊淮被人骂,心中有了不一样的感触。
不知全貌,不好评价,今日的事,叶婉宁应该难知道来龙去脉。
回到家中后,大嫂祖母都候着了,一家人关起门来高兴,连叶明岳都被放出来。
“这次多亏了谢指挥使,想来是他看在二哥哥的面子上,谢指挥使才愿意帮我和二妹妹。”叶婉宁不好说谢泊淮在她屋里杀人的事,反正谢泊淮也不会和家人细说宫里的事,她现在这么说,也能圆得过去。
叶明岳被逼着读书,这会能出来透气,脸上笑呵呵的,“你们看吧,我就说谢大人是个好的。以前和他在一个书院,他自个儿过不好,还会帮其他困难的学子。大嫂,你帮我劝劝大哥哥,你看我不读书,还是能帮到家里。天下三百六十行,又不是只有读书一条出路。”
林氏“啊”了一声,不知所措地去看祖母,叶老夫人哼了一声,“你怎么还没长大,你大哥是为了你好。连姜家姑娘都看不上,你又没个功名,往后如何帮衬你大哥?”
叶老夫人心疼大孙子,都说长兄为父,大孙子操心的事比当爹的还要多。
面对祖母,叶明岳不敢多说,怕气到祖母。
不过叶明岳今日不用待屋里读书,离开德容苑后,跑去找叶婉宁诉苦。
“妹妹你说说,祖母他们怎么就不理解我呢?”叶明岳单手撑着脑袋,用力抽了抽,却没有眼泪。
“行了,在我这里,你就不用装了。”叶婉宁笑道,“祖母和大哥哥的出发点是好的,你有你的想法也没错。从大方面来说,科举入仕确实是男子最好的出路,能换来最好的前程和权势。”
看二哥哥要插话,叶婉宁抬手示意他先别说,“但你现在只说你想做生意,让大哥哥和祖母如何信得过你?没有一个好的结果之前,很多事便是原罪。光靠嘴说,几乎没可能转变他们的态度,与其如此,不如先服软,暗中另做打算。”
“妹妹的意思是?”
“二哥哥好友多,找人帮你在书院打掩护,应该不成问题。”叶婉宁让云芝拿来账本,“前些日子,我开了两间铺子,近来生意红火,但我精力有限,很难顾及所有。不如二哥哥替我打理,如果你能把铺子经营到闻名京城,把挣来的银子捧到祖母和大哥哥面前,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他们对你的未来,才会有信心。”
叶明岳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的好妹妹,我就说全家只有你懂我!”
“先别那么高兴,这个事你得小心点,若是还没成功就被发现,往后我再也帮不了你了。”叶婉宁是在考验二哥哥能力,如果他真有这个本事,便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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