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是来见谢泊远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谢泊淮,从谢泊淮被他审问过后,他一直提心吊胆,就怕谢泊淮什么时候找他算账。
过去这段日子,平静得不真实。
现在看谢泊淮眯起眼睛,孙浩下意识地想跑。
“孙大人,好久不见。”谢泊淮刚开口,孙浩就腿软摔倒。
谢泊远从屋内出来,看到孙浩这么没用,眼中闪过一抹嫌弃,过来道,“之前就听说,三弟你和孙大人有些误会,既然今天那么巧,不如坐下来一块喝点茶?”
他只是客气客气,故意恶心下谢泊淮,因为谢泊淮肯定不会答应。
结果谢泊淮点头说了好,“我确实很想孙大人,那就一块儿坐坐。孙大人近来气色不错,看来睡得不错?”
“没有没有。”孙浩用力摇头,腰躬着,一个劲地去看谢泊远,心中怪谢泊远多嘴,好端端地邀请谢泊淮干什么?
“没有就快点进来,我正打算听听你们说什么。”谢泊淮加重语气,他先回去。
孙浩经过谢泊远身边时,本想小声问怎么回事,青山不识趣地道,“孙大人,有什么话进去一起说,我家大人也想听的,您不用偷偷摸摸,不然别人会误会您和大老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说什么呢?”谢泊远瞪了眼过去,青山却一点不在怕的。
上回在天牢里,青山和司砚被打得那叫一个厉害,长那么大,受过最大的刑罚就是那一次。
现在看孙浩瑟瑟发抖,青山是故意恶心人。
“大老爷,小的嘴笨不会说话,就是让你们快点进去,免得那么多人看着。”青山特意叫来店小二,“上两壶好茶来,记谢家大老爷的账上。”
谢泊远狠狠地看着青山,事已至此,他也怪自己多嘴,却只能跟着进雅间。
看着两个人坐下,谢泊淮道,“说吧,你们要说什么随意说,就当我不存在。”
谢泊远:……怎么可能当他不存在?
孙浩余光一直在看谢泊远,是谢泊远约的他,却来了谢泊淮一起,他不懂谢泊远脑子怎么想的,竟然把谢泊淮带着一起。
“三弟多心了,我们不过是约着喝茶,没什么事。”谢泊远讪讪道。
“我倒是没想到,这里的茶那么好,能让你们约在这里。”谢泊淮道,“不是说贤王或者太子的事就好,不然啊,我这人敏感得很,还不讲情面,干得出大义灭亲的事。”
谢泊远知道谢泊淮什么意思,刚才在谢泊淮面前的气焰,现在全没了,焦急地去看孙浩,希望孙浩想办法离开。
但谢泊远高估了孙浩,从见到谢泊淮起,孙浩的脑袋就成了摆件,一点都转不起来。
三个人安静了一会儿,谢泊淮还在泡茶、喝茶,过了两刻钟左右,谢泊远实在憋不住,“茶喝得差不多了,不如我先回去,改日再继续喝茶。”
“不着急,这才泡了两种茶,还有呢。”谢泊淮抬手示意谢泊远坐下,“我在天牢时就想,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使唤孙大人这样的人物。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你们猜,我想到了什么?”
孙浩紧张得心快跳出来,谢泊远皱眉问,“什么?”
谢泊淮抿唇笑了下,“不说这个了,大家是来喝茶的,又不是谈公务,没必要把气氛弄得那么紧张。”
他开了头,却不肯继续说下去,孙浩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虑到快崩溃。
“三弟是玩笑话吧,孙大人不过是按规矩办事,也是身不由己。”谢泊远还淡定一点。
“那就要问问孙大人,怎么身不由己了?”谢泊淮越笑,孙浩越怕,看谢泊淮递过来茶杯,孙浩以为谢泊淮要动手,下意识往后躲闪,摔在了地上。
茶桌被孙浩撞到,茶壶打落在地上,滚烫的水和零星的炭火落在孙浩的身上、手上,疼得他大叫起来。
看孙浩那么失态,谢泊远赶紧去拉人,“你在干什么,谢泊淮只是给你递茶!”
“我……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孙浩踉踉跄跄爬起来,他只想快点离开,却被青山拦了下来。
没有主子点头,青山可不会轻易让孙浩离开。
“让……让开!”连这两个字,孙浩都说得磕磕绊绊,没有底气。
青山才不怕,他只听主子的话。
谢泊淮笑了一声,孙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回头去看谢泊淮,“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孙大人,你多心了,我什么都没做,就像我大哥说的一样,我只是给你递茶杯。是你心虚了吧,孙大人?”谢泊淮起身朝孙浩走过去,他快靠近孙浩时,孙浩直接吓尿了。
地上湿了一块,很是明显。
谢泊淮给青山使了个眼色,青山才让开,谢泊淮故意推开门,让经过的人看看孙浩出丑的样子,“孙大人,你啊,真是把我想太可怕了。我做人做事,都是有缘由的,你是听命行事,我能理解。”
门口走廊来来去去的人,纷纷停了下来。
他们都看到孙浩裤子湿了,堂堂京兆尹大人,却在茶楼尿裤子,而且看样子,谢泊淮也没拔剑,怎么那么胆小?
有人低声说了句,“孙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怕?”
“谁知道呢,怕是做了亏心事。”
这两句话飘进孙浩耳里,他浑身红透了,哪里还待得下去,狼狈地跑了,结果下楼梯太快,咕噜地滚下去。
谢泊淮站在楼梯上,淡淡地笑了下,收回目光时,所有人立马散开。
等谢泊淮再走到雅间门口,里面的谢泊远面色铁青,带着小厮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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