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
大都天空上隐隐约约传来闷雷声,飘散的细雨也越发的密集,几乎不到半个时辰,细雨就变成瓢泼大雨,将在外面停留的人们浑身浇湿。
负责送奏折的太监来到御书房,低头恭敬地给上方的国师大人行礼。
“国师大人,这是新收的奏折,陛下让奴才给您送来。”
正在批阅奏折的原若雪放下毛笔,静静注视那一摞看起来不矮的奏折,半晌才道:“放旁边吧。”
太监忙不迭走过来,小心地将奏折摆放到一旁,做完这些,他躬身退了出去。
大殿中重新恢复安静。
原若雪微微蹙起眉,他身上没有穿原来的月白道袍,而是换了一件雪白银纹的绸缎长衫,眉目如诗如画,犹如从画里走出来的清冷仙人一般,说不出的好看。
在女皇陛下还没有登基之前,先皇几乎把所有政务都抓在手上,完全不让外人碰,权力达到了最高。
但是新任的女皇却是完全不在意政权,反而有种丢烫手山芋的急切感。
“她这是想要以此活命吗?真是天真。”
原若雪讽刺地勾了勾唇,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随后他打开一本奏折,细细地批改起来。
时间又过了几天。
这天晚上,卫明月沐浴完,坐在床边拿着一本杂记对着烛火在看。
对面关着的窗户突然悄无声息地打开,接着一道身影飘了进来。
卫明月没有察觉,依旧沉浸在书中世界。
“陛下。”
一道阴影笼罩住坐着的娇美少女,来人居高临下看着她,嗓音温和地开口道。
卫明月被吓了一跳,手中的书掉下来,正好被那人弯腰接住。
“陛下,是我。”
原若雪眉眼微弯,周身清冷的气息如同冰雪融化般,变得温和起来,伴随着他身上不知名的花香弥漫,让人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卫明月轻轻拍着胸口,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眨了眨,“国师,你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没的,我很容易被你吓死。”
由于宫殿下方烧着地龙,殿内比外面温暖许多,少女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纤细玲珑的身躯线条几乎是一览无遗,却不会勾起任何欲念,反而带着纯真的柔软感。
她身上散发的淡淡暖香覆盖住弥漫开的花香,交织成另一种让人难忘的气息。
原若雪退开一些距离,视线移向旁边,眼波不动。
“陛下,今日是初一了,臣需要解药。”
他半跪在少女面前,纤长浓密的眼睫掀起,从下往上看,神秘的紫色眼眸在灯光下像是潋滟着星河,美好的不可思议,仿佛是可以蛊惑人心的妖精。
这是一次试探,试探新皇知不知道秘密。
好在单纯的女皇陛下只是疑惑了一会儿,就选择相信国师的话,这大概是先皇死的太快,有些东西来不及跟新皇说,导致她并不清楚这些事情。
卫明月皱起眉,干净清澈的眼眸带着疑惑:“可是国师,解药我……”
“陛下只需要给我一些血即可。”原若雪当然知道女皇陛下想问什么,直截了当的开口。
随后他从怀里拿出一把镶嵌着许多宝石的匕首,双手呈上递到少女面前。
卫明月咽了咽口水,拿起匕首,缓缓抽出一看,锋利的刀刃反射着冰冷的光芒,看得人头皮发麻。
“国师,其实我,朕有更好的办法。”
她从床上站起身,噔噔噔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根银针。
又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走了回来。
卫明月把银针放到烛火上烤了烤,等冷却以后,狠心对着手指扎进去一点。
随后抽出银针,捏着手指挤了一会儿,一颗圆滚滚的晶亮血珠冒了出来。
她连忙把血珠滴到茶水里,看着它晕开,推到国师面前,催促道:“诺,可以了。”
原若雪唇角牵起温柔的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臣觉得这点或许不够。”
“那朕再多挤两滴出来?”卫明月重新拿起银针,看着几乎快愈合的针眼,有些犹豫地说。
原若雪摇摇头,嗓音低了几分:“不用那么麻烦,陛下请恕臣得罪了。”
话音刚落,他凑近面前的少女,似蝶翼一般的眼睫垂落,目光凝在面前的纤白手指上,张口将它含进淡色的唇中。
卫明月瞬间瞪大眼睛,条件反射就要抽回自己的手指。
不过才刚有动作,立刻被国师伸手紧紧扣住手腕。
她只能眼睁睁瞧着国师花瓣一般柔软微凉的唇含着自己的手指,一点点吮吸伤口,将里面的血液通通逼出来。
好在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很久,等原若雪放开少女的手腕,才发现她脸色一片通红,那热度几乎蔓延到衣领以下的地方。
他紫眸中泛起温和的笑意,掩盖住底下晦暗的冷嘲,十分有耐心的解释道:“陛下,这只是权宜之计,既然您不想继续疼痛,那臣……”
“不,国师,我……刚刚吃东西没有洗手。”卫明月捏着兰花指,食指上晶莹的水渍让雪白的肌肤如同透明一般,剔透的晃人。
原若雪微微一僵,下意识抿了抿唇,刚刚不觉得,现在果然感受到舌尖上的点点桂花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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