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琐碎且又温馨的日常
陈石迷迷糊糊的在几个人的搀扶中上了车,听到有人跟司机讲了地址。
他不愿意说话,也说不出话来,头也抬不起来,眼睛也睁不开。
好像是小璐架着自己的胳膊一直在说:“师父!小心点,师父!小心点!”他昏昏沉沉的坐好,听到砰的一声,一切都安静了。
摇摇晃晃的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司机师傅跟他说:“你好,是这里吗?”
陈石从沉睡中醒来,睁开眼看了看,似乎是他的家,他跌跌撞撞的下了车,一路歪斜的向家走去。
走到小区中间那个凉亭的时候,他觉得晕的厉害,他扶着凉亭的柱子慢慢的坐在了凉亭的台阶上,斜倚着柱子休息,他低着头,这样似乎没有那么晕了。
他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起来。
他回想着,那一幕幕,吕总喝酒的样子,那个漂亮的王青跟侯总碰杯时的样子,小璐笑盈盈的脸上的酒窝,酒店走廊里胖胖的侯局搂着王青的样子,像放电影一样在陈石的脑海里闪过,后来呢…
晚上凉爽的风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怎么结束的,怎么上的车,怎么到的家,一切都还是毫无记忆。
小区里静悄悄的,只有少数的几盏灯光在亮着,或许是在等候那些还没有回家的人!
他轻轻的打开家门,过道的灯亮着,那是给他留着的。
他尽量轻手轻脚的,父母和儿子肯定早睡了,舒萍估计也睡了,他不想吵醒已经入睡的家人。
刚进客厅,他胃里一阵翻腾,他感觉就要吐了,他快速冲进了洗手间,一阵呕吐,翻江倒海,几乎要把胃吐出来了,此刻的他,感觉谁在提一个酒字他就跟谁拼命。
他趴在马桶上,狂吐一阵子,似乎舒服了很多,这会儿没有比抱住这个马桶让他吐出来更舒服的事了。
他在迷迷糊糊中,似乎又听到大家的喧闹声,碰杯的声音,女人咯咯得欢笑声,一张又一张的兴奋的笑脸,那么多人跟他喝酒,他来者不拒。
小璐笑盈盈跟他喝酒,他似乎有点醉了,小璐搀扶着他,他推开了小璐,嘴里嘟囔:“没事,我没事!”
然而,小璐一闪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却是舒萍的脸。
舒萍轻轻的摇晃着他。“陈石,陈石!”
他睁开眼,看见舒萍站在那里叫他的名字,他刚才趴在马桶上睡着了。
“怎么又喝那么多!”舒萍嗔怪着他。“快起来!去屋里!”舒萍嘴里轻声的数落着。
舒萍搀扶着陈石站起来,用毛巾擦了一下陈石的脸,把他扶进了卧室。
每一步都那么难,他趔趔趄趄的走着,当他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后,那松软的床让他一下松弛了下来。
像是轮船驶进了避风港,他嘴里低声的嘟囔着:“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舒萍扶起了他的头,低声的说道:“来一杯吧!”
陈石朦朦胧胧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妻子站在跟前,手里拿着水杯看着他。
舒萍抱着他的头,拿了一杯水在他的唇边。他咕咚咕咚大口喝着救命的蜂蜜水。
喝完水,舒萍放下陈石,陈石似乎想抓住什么,然而手晃动了一下,无力垂了下去,闭着眼睛咕哝着:“我干了啊!”
舒萍去了洗手间,冲了马桶,打扫了一下,整个房间都是酒味。
她小心翼翼擦着陈石吐在地上的东西,生怕把老人和孩子吵醒。
等她收拾完回到房间,陈石已经沉沉的睡去,刚才她是怎么放的,陈石还是那样一动没动。
她眼里看着这个男人又恨又爱。
她弯下腰,帮陈石把鞋脱掉,放在一边,她轻轻的给他解开衣服,脱了外套,她吃力的抱起他,好不容易才脱掉了上衣,她真想气的让这个醉鬼就这么睡去,可她又于心不忍。
陈石嘴里咕哝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帮他解开腰带,费劲的往下褪他的裤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的衣服脱光,然后抱起来让他躺好。
嗐!像一只死狗一样沉,舒萍心里想着,给他盖好被,又拿了毛巾给他擦了脸,她这才在旁边躺下来。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两点钟了。
唉!不知道这是跑到哪里去鬼混了!现在才回来!每个周有三四次这样的情形,舒萍其实都有点习以为常了。
她轻轻的摸着他的脸和胸膛,舒萍觉得好奇怪,不过有时她更喜欢老公喝醉以后的感觉。
他喝醉了,还能知道回家,喝醉了不在对她吹胡子瞪眼,喝醉了他变得温柔不语。
只有他喝醉了时候,她能照顾他,虽然有时累一点,但她享受照顾他的这个过程。
似乎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找回七八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感觉。
她看着这个男人的脸睡的如此安静,她抚摸着他的胸膛,真希望他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石头!”她轻轻叫着他的小名,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舒萍侧着身躺陈石的身边,怀里像抱着孩子一样。曾经这个男人对她也很好,他如此的义气,他身上有很多她喜欢的地方。
可是最近的他变了,变得陌生了,不在愿意跟她说话,说话也是那种不耐烦的。
可是她对他没有变,而是更加的爱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她或许怕失去他,她觉得自己活得很憋屈,爱的很卑微。
她低头看这个男人,泪水不自觉流了出来,抚摸着他的脸和他的胸膛,感受着老公身上的热量,她久久的注视这个男人的脸,听着他渐起的鼾声。
那么熟悉的他,又那么的陌生。
十年了,他们几经磨难,走到了今天。
从初识的同学,到莫逆的好友,从莫逆的好友又到相知的恋人,从相知的恋人到这同床的夫妻。
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
可如今躺在同一张床上,陈石对她如同路人一样。
到底是怎么了呢?她扭过头看着这张脸,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双唇,抬起头依靠在床头,泪水模糊中,她似乎看到谢坤在不远处看着她。
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只有时钟的嘀嗒声。在这爱与被爱的世界里,他们忍受着纷争,但偶尔也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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