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你咋个晓得我在偷听嘞?”说话的正是雪雁那丫头。贾琮可不会跟这小丫头片子说实话,于是张嘴就胡诌了个理由,
“我刚刚跟太爷说话的时候,随便那么一瞥,就瞅见你啦。”至于靠五感察觉之语,自是不会再提。
“三爷,我真不是故意偷听的,只不过是··只是··只是”
贾琮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丫头过来干啥,不就是黛玉派来瞅瞅自己回没回来嘛。不过,倒是起了逗弄这小丫头的心思。
“哟,我懂啦,难不成是你想我了,特意过来瞧瞧?”
雪雁见这三爷在打趣自个,脸也羞红了一大片,忙摆手。
“三爷莫要打趣奴婢了,我是替我们姑娘来看看三爷回来不曾。”
见这妮子说了实话,也不好在逗弄一番
“现在你见也见到了,听也听见了!你可以回去跟你姑娘说了!”
雪雁听了这话,如释重负,转身便跑走,边跑还边回头看有没有追上来。贾琮看着这丫头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到自己小院。
却见锦墩上两个少女,正在一手拿着一条绢子在绣,嘴也没闲叙着话。
“香菱,从这下针,再从这里绕回来,对对对!真聪明的妮子,少爷见了一定喜欢的紧。”
“晴雯姐姐!真的嘛?少爷真的会喜欢吗?”答完,又下了一针,却感觉绣错了,怯生生的盯了盯这姐姐,等她的训斥。
但久久没等来,也不由怯懦的嗫嚅道:“晴雯姐姐,我绣错了,你骂我吧!”
晴雯闻听此言,手中的绣花针稍作停顿,凝视着那妮子手中的绢子。
“绣错改正即可,你为何认为我会责骂于你?”
香菱竭力压制着紧张的情绪,双眼不敢直视那姐姐,只能紧盯着手中的绢子。
“在先前的家中,同样被要求刺绣这些。若是绣错一个针脚,轻则遭骂,重则受罚。”言罢,仿佛忆起往昔受苦的时日,眼角不由自主地颤动,最终泪水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
晴雯自然不知这些,原先以为自个小时候就够惨,现在才发现这妮子比自个还惨。手中的针线也放在桌上,起身抱住这妮子。
“妹妹,别哭了,哭花了脸,少爷可会不喜欢的。”
或许这就是这时代丫鬟的思想,以主子为中心,三句话必会提一嘴主子。
香菱闻言,果然停住了小钻石落地,但鼻子嘴巴还是一哼一哼的,明显是哭的喘不匀气。
“·····姐姐,你······教教我,······怎么才·能让···少爷,···开心吧。”
晴雯一听就来劲了,俯在香菱耳边嘟囔:“你帮少爷这样········再这样········,少爷一定会开心的。”
贾琮在门外越听脸越黑,真想现在就冲进去,让晴雯这妮子知道花儿为何这般红。
香菱明显不懂这些,还在旁认真听着,不时点头应和着,如若有纸笔非得做一番笔记。
门外的少年,也深知此刻若被发现将会何等尴尬,遂匆忙退出院内。行至院外,黛玉那边定然不许自己进,而此刻屋内那两个妮子又在谈论着令人羞涩之语,一时之间,自己竟也无处可去,唯有呆立原地。
······················
“琮哥儿,你怎么在这不进院?跟我走,跟我走!”贾琮也从呆立中回了神,看向那说话之人。
“致老爷,让我跟你去哪里啊?别拽我衣裳!有啥急事吗?”
来人自然是贾致,并没有跟贾琮解释具体去哪,只是嘴里念着。
“跟我走就对了,难不成还怕我害你不成?”
见都说到这份上,也只好把满肚子疑问,又憋进肚子里。跟着贾致上了马车,越走越感觉不对劲,都已经出城外数十里路程。
“致老爷,说说吧!到底去哪里啊,你不说我可要下车了。”这招自然是激将法,不信这致老爷不交代。
贾致也猜不出,这琮哥儿会不会真的做出来,忙解释:“上次你帮我瞧病,现在早晨感觉身子都有力了,这不就去接你伯母回来嘛!”
贾琮心中的大石这才落下,原来是去接那青梅竹马。随即又想到,这致老爷叫自个去是何用意,是否有些欠妥。正思索间,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琮哥儿,随我来吧。”贾致先一步下了车,贾琮见状,也紧跟着跳下马车。两人一同朝着山中走去,约莫三刻钟,便来到一座庵门前。走到近前,却被一个小尼姑拦了脚步。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先停步,本庵不接待男宾。如若有事,可让贫尼回去通报。”
贾琮只能盯着这致老爷,让他去说道说道。但其脚下好像灌了铅般,并没有上前。此举也不由让人生了疑。
“致老爷,你快跟小师太说说啊!”
“说什么?”
“别给我装傻啊!快跟小师太说出你那青梅竹马的法号,让她出来见见!”
贾致只能挠着脑袋,一脸单纯的盯着贾琮。
“不敢瞒琮哥儿,她出家后,我就没来过,不知道她的法号。”
“啊?”贾琮此时只想锤死这致老爷,“那你快跟小师太说出那名啊,难不成名都不记得?”
贾致这才清醒,跑到小师太近前诉说起来。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口中人是谁,贫尼只能帮施主去问问。”说完就合了个十,回到庵里,还警惕的将门关上,防止有人偷进。
而门外的俩人,也能清晰的察觉出,那阵关门风拍在脸上。
贾琮只能按照常理,推理了一番,毕竟原来是这致老爷不愿负责,若如我是那姑娘,我才不愿见呢。
结果还是打了脸,那中年姑子真就一个人出来。
一见面,俩人就情哥哥情妹妹诉个没完。丝毫没顾及,那佛门清修之地的规矩,当然也没顾及贾琮的意思。
至于那长相,也是一言难尽,有种灭绝师太的味。一想到,这致老爷要和这么个姑子滚床单,就不由一阵恶寒。随即又释然,这致老爷也就那样,说不定还是高攀,心里瞬间就平衡了。
看着俩人在那互诉衷肠,只觉自个是个电灯泡,自觉的退出二人的视野。
不经意间瞥见一片竹林,贾琮权当作散心,迈步走了进去。只见石墩处端坐着一名年轻尼姑,手中捏着棋子,正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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