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微微蹙眉,手中的珠串亦忘记拨动,显然在思索见自己是何用意。
“你莫非未曾告知凤丫头我疫症尚未痊愈?且凤丫头孩儿也不打算要了吗?”
“回太太,我跟二奶奶说过了,她说今天就算下刀雨,也要见您一见。
还说今天过来找你,就是和你说孩子这事的。”周瑞家的垂眉低目,轻声回应着。
“难不成和琏儿闹脾气了,所以找我来诉苦的吗?”
“回太太,我听二奶奶语气,好像是这个意思。
她还说如若你不见她,就要将事闹到老太太那去。”周瑞家的答完,就将头垂的更甚。
王夫人神色微惊,着实没想到事情能闹这般大。
“哎!这凤丫头真是让人操心,也不知道体谅体谅我的难处。”
“太太,你说个法,我去回二奶奶。”
“回什么回,今天这事情没那般容易收场。如若老太太知晓,恐怕我这二太太,也是当到头了。”
“那太太的意思是要见二奶奶吗?”
“见,否则老太太知道,也一定会要我来主持公道,毕竟凤丫头脚踏两房·········。”
未几,王熙凤即被周瑞家的引入院中,平儿自然在外候着。
刚一迈入房间,便觉周遭甚是怪异。
按常理此时天色尚明,而屋内却仿若阴沉。
要说完全看不见也不至于,要说能看个真切,也达不到。
而且面前正立着一扇屏风,挡住一窥究竟的双眸。
王熙凤面带疑惑,轻声对着周瑞家的询问道:“周姐姐,这是何意?”
还没待周瑞家的回话,屏风后便传来王夫人的声音。
“凤丫头,我的疫症尚未痊愈,这屏风,也是恐传染于你。”
那声音虽不尖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姑姑,您可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啊!
琏二爷天天流连花街柳巷,根本没将我当成夫人对待。
现如今刚从北边回来,便将我首饰拿走,又没了踪影。”
王熙凤双眼噙泪,面露决然之色,作势便要向屏风后硬闯。
周瑞家的当机立断,挺身立于屏风之前,其势决然,显然是决计不会让她过去。
“凤丫头,你别为难你周姐姐,她也是为了你好。
至于琏儿,毕竟现在年岁尚小,你再等些年,他就会将心收了。”
“姑姑,我当日嫁进来时,您可不是这般跟我说的。
您跟我说琏二爷是个对女人最温柔的,现在他的温柔,都对着外面骚蹄子使去了。”
“凤丫头你也别急,等你生个一儿半女。这院里不都是你说了算吗?”
“姑姑说的好听,但琏二爷到现在碰都没碰过我,您让我这个大姑娘怎么下崽?”
此言一出,就如平静的湖面上,被一颗石子投入水中,溅起层层涟漪。
屋内众人的喘息声,衣裳摩擦声,都能听个真切。
直至良久,屏风后,方才传来一声颤音。
“凤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
王熙凤鼻子也是时而耸动,面带委屈:“我又怎么敢瞒姑姑,如若今天姑姑不替我做主,我就告到老太太那边去。”
“莫去,莫去,姑姑替你做主。”
王夫人停顿了一下,显然为刚刚的仓促之言后悔。
也没待许久,叹了口气吩咐道:“哎!周瑞家的,你去看看琏二爷那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是,太太。”周瑞家神色恭敬对着屏风回应着。
王熙凤也不敢逼人太甚,自然只好见好就收。
“姑姑你的疫症,大夫可说什么时候能痊愈,我好再来探望?”
“凤丫头有心了,大夫说我这病症需要慢慢修养,不可操之过急。”
王熙凤也知道今天是见不到人了,便准备起身告辞。
“那姑姑好生养病,院里短缺什么,也可以让周姐姐到侄女院子找。”
王夫人也不由跟着松了口气,忙不迭招呼道:“不缺,不缺,你也快点回去。如若不小心被传染,姑姑也会自责的。”
随着王熙凤跟周瑞家的出了院子,平儿也是立即迎到近前,一同回返小院。
平儿一边给主子斟茶,一边轻声询问着:“奶奶,二太太见到了吗?”
王熙凤面带冷意,哪还有刚刚的委屈样:“呵,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见了又没见到。”
平儿拿茶盏的手也是一滞:“莫非二太太真的出了什么事?”
“谁知道呢!对了,二太太院里那个彩霞现在在哪里?”
“回奶奶,我听说彩霞现在在浆洗房,如一个哑巴一样,天天只知道浆洗衣裳。”
“她一定知道什么,平儿你抽个时间去接近接近她。”
平儿微微颔首,便继续开始斟茶。
神京史府。
“你说什么,你要从我这借银子?没有,没有,你去别处借。”
“叔父,闪哥哥也是为了将我父亲遗骸带回,所以借了印子钱。
现在那些人都在四处找他,说要带走服侍那些小娘子。”
史鼎越听脑门越黑,哪里不知道贾琮在胡说八道。
“琮哥儿,也不怕你笑话,你看看三叔衣裳,烂了都舍不得换新的。
你再看看屋里的桌椅,哪个不是缺胳膊少腿?”
贾琮看着史鼎一副卖惨样,也知道他是一两银子都不想借。
“三世叔,城东头第二间宅子不错,还有城西头第五间也不错,三世叔一定喜欢的紧。”
“闪哥哥,什么东头西头,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
史鼎脸色也是越听脸越黑,没想到居然让这小子查出来了。
“云丫头,别缠着琮哥儿,你先回闺房,我和琮哥儿拉拉呱。”
贾琮并没有管史鼎说得什么,而是双眸看着湘云。
“那东头做的豆腐好吃,那西头做的面条劲道,三世叔可是经常光顾那边。
湘云妹妹,你先回去,我和三叔叙叙话,一定能借到的。”
说完就看向史鼎:“三世叔我说的对吗?”
“对对对,云丫头,你先回去。”
湘云面露生疑,但一时也想不出其中关节。
只能告辞二人,带着翠缕回返闺房。
书房中一时间陷入静谧,犹如一场博弈对局。
最终败下阵的史鼎,还是率先发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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