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余打了个呵欠,点点头,困顿十足,显然没睡醒,“娘……我自己可以梳头的。”
就她那两根黄毛,随便扒拉两下得了。
崔六娘心里甜的跟喝了蜜一样,手中动作轻柔的给她梳着头发,“娘难得有空给你梳头,没事。”
“今日你大姐成亲,你要去看看吗?娘让你四哥陪你去?”
孩子好是好,就是太瘦了,头发也没光泽,稀稀疏疏,连头绳都要多绑几圈。
她心疼。
对了,今日让云荆偷摸去街上买些漂亮的珠钗和绢花回来,她还没来得及给小余准备礼物呢。
等这茬忙过,她也有时间照顾女儿了。
谢余沉默,随后摇摇头,“小鱼不想去。”
“不想去就不去。”崔六娘只以为她早早起床,是想去看个热闹,没成想还不是。
“你大姐以前对你不好?”
这孩子可是个会感恩的,要说为什么不想去,估计就是谢清舞对她不好,姐妹俩没感情。
谢余点头,小声的说,“大姐骂我,还打我。”
她说的可都是实话。
她痴傻症状没好转前,谢清舞一旦遇到小余,就没什么好脸色,心情不好时,更是动辄打骂。
她其实也不该在这种人身上抱希望的,是她太笨了。
但凡她生在大房,她们肯定会仔细询问她原由,然后做出正确决策的。
好在眼下还有希望。
崔六娘心中叹息一声,怜爱的抚摸着谢余的脑袋,将她抱在怀里,“你大姐也不是个好人,咱们以后都离她们远远的。”
四房的根坏了,又能养出什么好人来,她都多余问,还惹得小余难过。
梳好头发,崔六娘带着心情不佳的谢余去洗漱。
家中其他人也接连起身。
昨夜得了谢翀的安排,谢家众人都没敢表现得太高兴。
在四房喜气洋洋的衬托下,这边更显死气沉沉。
不用给谢翀熬药,亲自换洗喂饭,崔六娘的时间腾出来大半。
不过为了蒙蔽视听,她还是跟往常一样,待在厨房熬药,然后随便兑点热水就端给谢翀,又在他屋中待上半天。
“闺女,过来爹瞧瞧。”谢翀裹着厚衣服坐在床上,面带笑容的对谢余招招手,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可怕。
昨夜他睡得早,没来得及细想,今早起来喝水时,想到昨夜那口味道奇怪的水,便问自家夫人。
谁知自家夫人说,那只是侄女儿给他敬的最后一杯孝心茶。
他察觉不对,但未曾表露于人前。
那口水他喝下去后,才过几息就感觉耳聪目明,疼痛消失,四肢百骸迸发出无限精力,气血那叫一个充足。
体内瘀血毒素也尽数化作那口血块,被吐出来后,他就正常了。
他是正常了,可那水明显不太对。
他记得夫人说,小余从前是个傻的,跟老三一样,一个多月前,一场高热后,倒变得正常起来。
他琢磨着有点意思,想试探试探。
谢余陪崔六娘坐在小板凳上,崔六娘正在给她把脉,听见谢翀的话,她抬起头来,眨眨眼。
崔六娘先发制人,瞪了他一眼,小声道,“好好躺着你的吧,笑得跟鬼似的,也不怕吓着咱闺女。”
而且没看到她在忙正事嘛。
谢翀深吸一口气,轻叹一声,好吧,现在有了女儿就不管他了。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他摸了摸自己稀疏的头发,得,自家夫人嫌弃他也是正常的,这头发都快掉光了,想想也知道有多难看。
等会儿得空,还得麻烦她帮自己把头发全剃光了重新养过。
躺了五年,骨头都僵硬了,一时半会想要起来活动,还真有点为难。
还好他脑子里的功夫招式、兵书策略都还记得,慢慢来吧。
谢余对他呆呆的一笑,谢翀又乐呵的躺下休息,盯着她们娘俩忙活。
“咳咳咳……”最避风的那间屋子传来谢云祁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谢云霆担忧的转动轮椅,朝他房间走去。
为了方便谢云霆行走,家中所有屋子的门槛都是被卸了的。
崔六娘听到咳嗽声,打起帘子出来,脚下生风的走进谢云祁屋中。
“老二……”
来的不巧,正好看到谢云祁吐血的画面。
她顿时就脚软,眼前发黑。
照顾他的柳萦萦更是急得险些晕过去。
闻到血腥味,谢云霆的心又沉入谷底,紧紧攥着轮椅扶手。
“二弟,你怎么样了?”
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谢云祁面无血色,一张温润清俊的面容透着死气,却还是扯出一抹笑意,淡定的看向众人,“没事,娘,萦萦,吐口血舒坦……咳咳……舒坦些。”
他这破烂的身子就这样,又吓到她们了。
谢余跟着走进来,崔六娘却是不敢给谢云祁动手施针的。
她医术不算精湛,谢云祁身中奇毒,每月都得带他去宝华堂找老神医施针,她不敢轻易乱来。
崔六娘心情此起彼伏,一时牵扯到心口有些难受,她上前来,给谢云祁抚着背,“娘这就带你去宝华堂瞧瞧,差不多也到施针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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