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余跟着走进去,见他瞧见厨房没人时,狠狠松了口气,又将背回来的柴火堆在墙角位置。
一个穿着术士衣服,脑满肠肥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小男孩儿身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小贱种,这么晚才回来,怎么不叫外面的野狼将你吃了你。”
噗通!小男孩儿又摔倒在地,长期的挨打让他产生了条件反射,立马抱着脑袋,蜷缩在墙角处。
但他没哭,也没求饶,只是默默受着。
他知道,哭喊是没用的。
男人朝他身边啐了一口浓痰,目露凶光,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对着他的小脸就是两耳光,“没出息的小贱种,废物,话都不会说,养你不如养条狗。”
小男孩儿本就虚弱,被这么一打,径直就晕了过去。
男人见状不妙,探了下他的呼吸,确定只是晕过去后,将他像丢垃圾一样丢到地上,厌恶不已,“可惜啊可惜,堂堂侯府嫡出的小公子,却像条狗一样只能在我身边摇尾乞食。
要怪就怪你曾祖父,怪他将你调包出来,当做谢府的挡灾人。”
他说完又去厨房取了一把小刀,回到小男孩儿身边,割破他的手腕取血,眼中泛着冷寒阴光,“瞧你也没几日活头,反正过不了多久,你也没用了,这次就多放些血吧。”
谢余阻止不了,却被男人刚才所说的那番话震惊到。
原来还是跟谢家有关系。
可这个孩子……
她忍着难受的心情,仔细看了看他红肿的小脸,又根据刚才看到的模样,心中略一思索。
她好像听娘说过,大嫂之前怀过一个孩子,可是八个月大的时候早产没保住。
会不会……
谢余想着大哥大嫂的外貌,再看这个小男孩,越看越相似,也越看越心惊。
男人放了满满一碗血,在这道新鲜的伤痕旁边,还有大大小小许多条其他旧伤,气的谢余眼睛都红了,冲他大叫起来。
可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在梦里,她阻止不了任何人。
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大哥大嫂的孩子,他这样的行为都是令她不耻,令她想一尾巴抽死他的。
不能再放了,眼见小男孩儿脸色越发苍白,呼吸也逐渐微弱,谢余心里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住手!”
谢余猛地惊醒,却瞧见崔六娘拿着衣服温柔的在床边叫她。
“怎么了?小余,娘吓到你了??”崔六娘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摸着她汗涔涔的小脸,神色关切。
是不是孩子昨晚睡太晚了,还没睡够就被她吵醒了?
怎么这么多汗,里衣都湿透了。
谢余大口喘气,缓了一下,扑进崔六娘怀里,赶紧跟她说这事儿,“娘……”
崔六娘的手抖了抖,表情逐渐从认真变得凝重,再到不可思议。
她捧起谢余软乎乎的小脸蛋,呼吸急促,险些快要喘不过气来,还得压抑心头的气愤和痛苦,“小余,娘信你的,信你!”
所以,当年的那个孩子根本就没早夭?只是被掉包了?
主要是当年老大媳妇生产时,她不在京城,具体什么情况她并不知晓,等她回来时,孩子已经被稳婆处理了。
都怪她,都怪她当年只顾着去边境接家里的老爷们,忘了多留人照顾儿媳妇。
崔六娘手抖的厉害,抱紧谢余,深吸一口气,赶紧给她穿上衣服,“走,我们找你二哥去,你给她们说说那是什么地方,我们得去把那个孩子找到。”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要验证一番,如果是真的,那她一定要掀了侯府,替她大儿子一家报仇。
至于为什么不先找老大,她怕他们疯起来,自己控制不住。
孩子是她们俩这些年来的心结,她甚至都不敢提起。
谢云祁听闻此事,惊得咳嗽不止,脸都红了,他拉着谢余的小手,“妹妹,真长得跟你大哥大嫂很像吗?”
难以置信。
谢余点点头,很是认真的说道,“我觉得很像,眼睛长得很像大嫂,鼻子嘴巴像大哥,而且我有种感觉,他就是我们家的人,不然我也不会梦见他。”
“老二,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你妹妹说那个孩子受了伤,又被人欺负,怕他撑不了多久,所以我们得赶紧找到他。
只是你妹妹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也不是在侯府,你在京城待的最久,你想想可能会在什么地方。”崔六娘掐着掌心,按捺住自己惊颤的内心,双腿都有些发软。
如果能找回那个孩子,她有的是办法验证是不是老大的亲生孩子。
谢云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摸了摸谢余的小脑瓜,轻咳两声,“好,娘,你别急。”
“妹妹,你给二哥说一下你看到的建筑,或者那个坏人长什么样?”
如果那个孩子真是大哥的儿子,他不敢想象,大哥和大嫂会疯成什么样。
天呐,他一向镇静的内心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谢余仔细给谢云祁描绘起来,柳萦萦给他拿来笔墨,兄妹二人一个说,一个画,尽可能的复原谢余看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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