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桐认命的戴上枷锁,往女眷那边看去。
他很担心自己的妻女,流放路上,也不知能不能保护好他们。
谢云章几兄弟挣扎着不肯戴枷锁,被官兵一顿暴打,最后还是鼻青脸肿的接受了事实。
可到了谢老三和谢翀这边,就犯了难。
谢老三被打断腿,行动困难,要是再戴上枷锁,别说走了,爬都困难。
官差一脸烦闷,只好卸了年长一些谢云章的枷锁,让他背着谢老三,但给他上了脚上的铁链。
谢翀这边也是让他们犯了难。
谢云霆断了腿,又是个瞎子,上枷锁后他怕是爬都不知道往哪儿爬。
官差刚要动怒,就见谢翀快速往他手里塞了两片金叶子,小声说道,“小哥,我大儿子走不了,让我小儿子背着他可以吗?
还有我二儿子,他身中奇毒,弱不禁风,上枷锁会要他命的,我背着他走吧。”
这是他们在家一早就计划好的。
谢云霆的腿还没有恢复,要是强行行走,肯定会有碍恢复,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还是先背着走吧。
至于谢云祁,那就更得背着了,他身子是全家最弱的,枷锁那么重,估计走半天就会累的他断气。
谢云祁羞愧,有些无奈。
官差低头一看,眼睛都亮了,是金子!!
看来这一趟的油水是够了。
他脸色一变,对旁边兄弟使了个眼神,又看了看谢云霆和谢云祁,压着嗓音,“他可以不用上枷锁,但是你老二得用上,出了城再说。”
毕竟谢云祁好手好脚,要是不戴枷锁,也说不过去。
不过看他一脸病弱,风都能吹倒的样子,他心里啧啧两声。
就这种身体,别说去边境,半路都得丢掉小命!
谢翀一点就通,连忙点点头。
“不,我不……”谢云澜傻乎乎的不想戴枷锁,开始闹脾气,官差有些不耐烦,刚想上手,就被谢云荆拦住。
谢翀赶紧哄他,给他讲道理,好声好气的把他哄来戴上枷锁后,松了口气。
他摸摸谢云澜的脑袋,心疼不已。
谢云澜撇着嘴,要哭不哭的咬着谢云荆塞在他嘴里的糖,傻乎乎的瞪着谢翀。
他要回家,好重啊!
男号这边也就只有十岁的谢涛没有上枷锁,害怕的跟在谢云逸身边,眼泪汪汪。
女眷倒是不用枷锁,只是上了手铐,也限制了行动。
除开谢瑜和谢柔没有,谢清月都上了手铐,哭成了个泪人。
谢云荆背起谢云霆,目光坚定的朝外面走去,谢翀扶着谢云祁,步伐沉重。
谢家人关了好几日,重见天日时,每人脸上都带着点恍惚。
“快走,快走,别愣着!”官差皱眉大声呵斥起来。
今天要赶五十里路呢,得亏天气好,不然城外再耽搁一会儿,他们都担心完成不了规定的路程。
城外,路过百姓对谢家人指指点点,投以鄙夷唾弃的眼神,女眷们羞得耷拉着脑袋,根本没脸见人。
男人这边也是一脸羞愧,目光茫然的站着。
从被人仰望的存在成为阶下囚,不过短短数日,谁能接受。
官差正在清点人数,此刻站在这里的人数比起在大牢中的人数要多上不少。
天牢里关着的,只是谢家嫡系的男女老少,眼下这里的可是谢家五族所有人。
他们先前被关在大理寺牢中,流放时才跟着放出来的。
老侯爷的两个庶弟尚在人世,两家被其牵连,嫁出去的两个女儿,贵妃已经死在宫中不算,另一个是庶女,一把年纪了也被牵连。
不过也不算牵连,她的女儿是六皇子的侧妃,也算是知情者,同甘共苦罢了。
谢蕊嫁去的韩家此次谋反也参入其中,一并被抄了家,就算她不在谢家五族之内,都会被殃及。
“爹!”谢蕊顶着一双哭肿的眼睛来到老侯爷身边,伤心的询问,“您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功败垂成罢了。”老侯爷站在风里,一头白发乱糟糟的,眼神混浊道。
谢蕊捂脸痛哭,悔不当初。
时运不济啊,想她堂堂兵马司指挥使的正房夫人,儿子前途大好,女儿又是皇子侧妃,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她当初为何要迷了心窍,听爹的话谋反啊!
谢蕊哭着回来,韩家被连累的人对她投以厌恶的目光。
韩家老爷子和老夫人都一把年纪了,明明应该是儿女承欢之时,却无辜被连累,一同流放,儿子韩大郎也死在了宫里。
所以他们对这个谢家出身的儿媳妇简直恨之入骨,如果不是看在孙子的份上,肯定就直接一根白绫了解了她。
不仅如此,还有卢家,曾经侯府老夫人的母家,也一并被抄了。
卢家大郎身居要职,掌管宫中内庭司,在此番逼宫时,也加入其中。
如此也是悔不当初,捶胸顿足的痛苦懊悔。
等几家人聚在一起后,那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卢老大的妻子白氏看了眼卢氏,在谢家人中寻找起小卢氏的身影, “他姑,我梅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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