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老家的儿子振振忙活着联系出租车。
他一个劲儿地嘱咐着司机:“师傅,明天早上 6 点钟,您可一定得赶到我家里啊。”
司机应下后,振振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去了娟的房间。
娟正躺在床上,听到有人进来,转过头看了看。振振说:
“妈,你还没睡呢?”
娟回答:“还没有呢。”
振振接着说:“明天是你去医院复查的日子,我已经把车叫好了。你看有啥要收拾的没有?今晚收拾好,要不明天来不及。5 点起来,6 点就出发。”
娟说:“你去休息吧,我自己收拾。”
振振听了就从房间出来了。
自从我负债以来,振振这孩子就变得特别懂事。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那时候任性得很。在初中的时候,寒暑假就出去打工,性格也变得内向了,啥事儿都爱操心。
我正在床上躺着休息,振振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说:
“爸,明天是我妈复查的时间,我叫好了出租车,跟司机说好明天早上六点来接。你还有啥要交代的不?”
我一听是六点,心里一算时间,觉得不太够,赶忙说:
“你赶紧给出租车司机打电话,让他五点来接你们,六点就迟了。去了之后先把号挂上,再交费,钱我留给你妈了。早上记得让你妈别吃饭。”
交代完这些,我就挂了电话。
挂了振振的电话,我又给娟打了过去,说:
“明天是你复查的时间,要不是儿子说,我都还忘了。”
娟说:“我自己也忘了。”
我说:“你别紧张,现在恢复得很好,再复查几次就不用去了。在家里啥也别想,一定要把身体养好。”
娟回应道:“我知道了,你也照顾好自己。”
半夜 4 点钟,母亲房里的灯最先亮了起来。
母亲其实早就醒了,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儿,根本就没睡踏实。
她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吵醒了其他人。
来到厨房,母亲摸黑走到水缸边,熟练地用水瓢舀起水倒进锅里。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母亲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
她又轻悄悄地跑到大门外,抱回一捆柴。
回到厨房,母亲借着月光,慢慢地把柴一根一根地掰断,小心翼翼地放进灶口。
然后用打火机点了好几次,才终于把火点着。火苗渐渐旺起来,映照着母亲那满是皱纹的脸。
母亲开始和面,她的双手有力地揉着面团,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多吃点,才有精神。”
和好面,母亲在案板上用力地擀着,每一下都饱含着她对家人的关爱。
不一会儿,面就擀好了,锅里的水也咕嘟咕嘟地开了。
母亲抬头看了看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跑到妹妹房间门口。
她轻轻推开门,手在墙上摸索着把灯打开。
妹妹被突然亮起的灯光晃了一下眼睛,眯着眼看了看母亲,
迷迷糊糊地说:“妈,你不睡干啥呀?”母亲小声说道:“你嫂子今天要去市里复查,你跟着去帮忙。我做好饭了,起来吃点,车马上就到了。”
妹妹一听,一下子清醒了,赶紧起来穿衣服。
母亲又跑到振振房间,轻声叫振振起床。
最后才来到娟的房间。把每个人都喊完后,母亲又回到厨房,开始下面条。
等到大家都陆陆续续起来后,母亲已经把热气腾腾的饭放到了饭桌上。
只要家里有人出门,母亲总是第一个起来忙碌的人。
我的闹钟也响了,我一看,是 4 点 40。
我给振振打去电话,振振说:“爸,我们都起来了,奶奶做好饭了,我和姑姑正在吃饭呢,姑姑也跟着去,你就放心吧。”
我说:“你们去了有不知道的就问医生,爸干活的时候手机没信号,接不了电话。”
安排完后,我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我干脆点燃一根烟,静静地等着天亮。
5 点钟,天色还是一片漆黑,寂静的村庄被出租车的灯光和引擎声打破。
出租车果然准时到了家门口,那明晃晃的车灯照亮了门前的一小片地方。
娟、妹妹和振振拿着行李上了车。母亲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地嘱咐着:
“东西都拿好了,别落下啥。到了医院一定都互相照顾好。”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和担忧,生怕她们忘记什么重要的事。
车缓缓开动了,母亲一直跟在车后面走着,脚下的土路有些坑洼不平。
她嘴里还在念叨着,呼出的白气在清冷的空气中格外明显。
村庄里的房屋在月色下影影绰绰,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母亲走出村庄,来到村头。村头的老槐树在月光下像是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母亲站在那里眼睛紧紧盯着车,直到车消失在视线里不见了,母亲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愿意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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