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水最大的青楼,就在皇城主道隔着一条街的地方,人流量颇大,晚上活色生香,白天莺歌燕舞,估计是最早的一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单位。
姜糖挑这个时间来,也是有原因的。
苏萝衣被司枭毁了脸赶出去,靠典当衣物得来的那点银子,住了几天客栈就挥霍光了。
她身娇肉贵的也吃不了苦,饿了好几天,因为枭王府的缘故,也没哪个敢与她接触,更别说救济,她饿得不行,终于走进了她以前嗤之以鼻的青楼,总不至于饿死。
虽然身姿不错,但她现在不仅有魔鬼的身材,还有魔鬼的脸,这就让她在夜班工作上毫无竞争力。
好在她还有一手足以俘获司枭的好琴艺,给舞女们伴个舞什么的还是小意思,也算是混了口饭吃。
姜糖自己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都是因为她,把人一对好好的神仙眷侣害成这样,当然得做点什么弥补一下,至少送人鸳鸯团聚还是非常必要的。
东阳大军拿下皇城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底下的百姓们都没反应过来,就睡一觉的功夫,就什么都变了,似乎又什么都没变。
这青楼里的氛围有些不一般,姜糖到的时候,完全没听到什么靡靡之音,反而满楼都是女子尖叫哭泣的声音。
姜糖好奇问了,才知道今天的琴师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好好的缠绵悱恻的曲子,却被弹得像要杀人似的,平白惹了楼里贵客的不满。
这琴师受了什么刺激,姜糖不用问就知道,来自苏萝衣的怨念值,到现在还刷个不停。
“这人也是可怜,让本将军想到了来时路上见着的小狗,可怜兮兮的,可惜没来得及救,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总不能错过了。”姜糖挥挥手:“都起来吧,一个个的都跪着做什么,本将军今天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来屠楼的。”
她话一说完,刚被人扶着起来的老鸨腿一软,又瘫了下去。
“开个价吧。”姜糖伸手问她要卖身契。
老鸨连忙让人取了卖身契回来,几乎是抖着手地给她:“这卖身契就送给将军了。”
“这叫什么话,我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吗?”姜糖不乐意了:“虽然她确实不值钱,好歹也吃了楼里这么多饭。”
姜糖一挥手:“蹇英,付钱,把人带走。”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卫蹇英颠儿颠儿地从姜糖身后走出,在老鸨手里放了一个铜板:“两清了,带走。”
老鸨看着手里的铜板,问也不敢问,追也不敢追。
这都什么事儿啊。
【来自苏萝衣的怨念值+999。】
苏萝衣被人捂着嘴,一路带出了青楼,路上行人见了他们的队伍,一个个火速逃得远远的,生怕也被盯上了。
姜糖万分好心地把苏萝衣推到司枭面前,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把苏萝衣的手交到司枭手中:“嫁乞随乞,嫁叟随叟,你们这么恩爱的一对儿,可不能因为彼此现在不好看了,就嫌弃对方啊。”
【来自苏萝衣的怨念值+999。】
【来自司枭的怨念值+999。】
说着,她随手就从正收钱袋的卫蹇英那里顺走一个铜板,塞到苏萝衣手里:“大家好姐妹一场,怎么说你当年还唤了我一年的姐姐,姐姐我虽然辛辛苦苦把你从青楼里救出来,却没更多的银子救济你了,以后姐姐不能陪着你们了,送你点嫁妆还是可以的。”
【来自苏萝衣的怨念值+999。】
【来自司枭的怨念值+999。】
睁眼说瞎话是不是,你就动动嘴皮子而已,哪里就辛辛苦苦了?
还有,别以为我没看见,那钱袋子里的金子都快闪瞎人眼了。
姜糖觉得,要不是苏萝衣现在被五花大绑还堵着嘴,她一定能上来咬她两口。
“去吧去吧,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生活啊,怎么也不能和离啊,我亲爱的妹妹妹婿。”姜糖依依不舍地朝两人挥挥手,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在边从秋身上,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
“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了?”边从秋颇有几分不满。
姜糖奇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边从秋对她的做法表达异议,她还以为,他这样心软的人,会说一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话,让她饶过这两人来着。
“先生觉得不妥?”她试探问道。
“有因必有果,既是做下了那样的因,便该承受那样的果。”边从秋认真看着她:“你当从着自己心里的想法来,若是错过留下遗憾,以后每每想起,就又是一桩糟心事。”
姜糖愣愣地看着边从秋许久,突然搂住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胸前狠狠蹭了蹭:“先生真好。其实,我今日带你走这一遭,也是要告诉先生,现在的司枭在我心里,连先生脚下的一片泥都不如,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这就是边从秋啊,一个平凡至极的小人物,他在东阳太傅府住不了一年,却能在清贫的学堂里吃数年窝头。
他不会被荣华富贵迷住眼,也不会被十年寒窗冻呆了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清楚慕容糖吃得苦,就不会自诩读了十几年圣贤书,就劝她放下仇恨莫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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