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八四年,大汉帝国,烽烟四起。
豫州,颍川郡,数十万农民起义军,与汉庭中央军鏖战不休。
义军势大,官军避实就虚,坚守城池要道,以待时机。
时值仲夏,黄巾军依草结营,山林扎寨。
汉军统帅皇甫嵩抓住时机,遣数百精兵混入营中四处纵火。
一时间,黄巾营寨火焰滔天,烽烟尽处,乱作一团。
“热!啊!”李信嘶吼一声,猛然从榻上惊醒。
“呼!”灼热的浓烟迎面扑来,呛的他晕头转向。
恍惚间,一名粗壮汉子,冲进棚内,拖住迷糊的某人向外逃命:“大哥快...快...快走...”
“阿飞!”李信双目充血,心头焦躁。
来人肩宽体阔,魁梧有力,八尺的身躯,彪悍强横。
此刻,他却满是惊恐,惶惶不安道:“大哥...完了...全完了...”
“天杀的官兵,一把火...整个大营都烧了...”
“什么!”李信瞬间冲出帐篷,怒喝道:“老子不是提醒波帅了吗?怎会如此?”
入眼处是漫天红光,与滚滚浓烟。
无数头裹黄巾的身影,在火海中横冲直撞,震天的喧嚣,充斥耳膜。
他们像发狂的野兽,毫无理智,混乱、夹杂着狂躁、喧嚣与惊恐。
惨烈的景象,让他惊出一身凉!
“大哥,怎么办!”大飞黝黑的脸庞上,汗水横流。
现在,只有在大哥身边,才能让他找到一丝安全感。
“莫慌!莫慌!”李信猛甩头颅,抑制焦躁情绪,安抚自家兄弟。
他知道越是危机时刻,越不能慌,越要镇定。
只是,额间细密的水珠,出卖了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黄巾终究还是被火焰点燃了,数十万人彷徨失措,拥挤践踏,甚至刀兵相向...
更远处的黑暗中,似乎还有大批官兵提着屠刀,虎视眈眈。
李信手脚冰冷,仿佛火焰中的飞蛾,随时都会被四面八方涌来的烈焰吞噬。
大飞急得跳脚:“大哥,怎么办?”
李信强装镇静,沉声有力:“去,先召集弟兄,拿好兵器!”
“我...这就去办...”
大飞被其感染,心中稍安,应声出帐。
乱世,有兵,才有活下去的资本。
特别是眼下这种混乱局面,李信首先想到是自己手下战兵...
“砰!”他踢翻大帐,从废墟中抽出一杆黑色长兵。
这是一柄碗口粗细的,乌铁长矛,柄一丈六尺,重五十七斤!
矛锋尖锐,呈三棱锥形,侧面刻有血槽,黑中染红,煞气森然,
“希望这次,你能保我杀出重围!”李信紧了紧手中铁矛,冰冷的质感,带来一丝慰籍。
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一件上好铁质长兵,是杀敌利器,保命符。
“快,跟上!”
烽火呼啸间,大飞粗犷的嗓门再次响起:“都他娘的跟上,谁敢掉队,别怪老子的屠刀不认人...”
“蓬喇!”李信踹开脚下狼藉,长矛横扫,将身前火焰清空。
他身雄体壮,虎步龙行,寻一处空旷,环视四方。
时值深夜,赤红色的火烧云,将整片天空映的通明。
远处是山,近处是林,六十万黄巾军依林结寨,扎草为营。
仅是外围草庐,便绵延数十里,遮天蔽日。
可惜一把大火,整座营寨化作熔炉,将黄巾这群蚂蚁,一锅乱烩。
大飞效率很快,抹了把脸上烟灰,迅速上前道:“大哥,营中火势太大,兄弟们都被冲散了,只召集八百余名兄弟...”
“大哥!”石头、魏延、江淮、蛤蟆等老兄弟,亦各自上前。
他们身后跟着一群青壮,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林林总总,数百人排着队伍,拥挤在这片营地。
他们脸色惶恐,却自觉整队,与远处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这就是李信带出来的队伍,虽然大寨失火,遭遇营啸,铁一般的纪律却烙印在骨子里。
但他眸光映火,脸色深沉,心头忧虑更甚...
人到不少,但大都手无寸铁,无兵器傍身...
更有甚者,光着屁股,不着寸缕。
李信盯着前方一名赤膊黑汉:“蛤蟆,把军中铁律给老子背一遍!”
蛤蟆神色一凛,颤道:“甲...不离身...刀不离手...弓...弓...”
他长的五大三粗,皮糙肉厚,军令却背的磕磕绊绊,毫无底气!
他心中知道,若非眼下情况特殊,怕是要掉脑袋的。
李信声音冷厉:“兵、盾、甲、你丢了几样?”
“手无寸铁,不着寸缕,你特娘的把军令当屁放了?”
“大哥,蛤蟆他...”大飞张了张嘴,想要劝解两句。
“闭嘴!”李信恨铁不成钢:“你是第一天做人?还是想有一天当鬼?”
“手中没有刀剑,想被人欺负到死吗?”
“大哥俺知错了!”蛤蟆既羞愧,又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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