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信仍然面色平静,斩钉截铁道:“汉军必须来,此战必须打!”
“皇甫老贼,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他声音铿锵有力,眸光坚定,态度毋庸置疑。
作为统帅,最重要的就是时刻做到泰山崩,面色巍然不动的境地。
要给予手下兄弟们强有力信心,若连自己都没决心,谈何统御他人。
人心隔肚皮,李信虽然暂时统合了部分黄巾,但是真正归服者未知。
很多人只是碍于大势,不得不抱团取暖,随着出城作战罢了。
他不是波才,也没那个精力,与这些人勾心斗角。
黄巾之中不服者众,为免夜长梦多,匆匆压服其他黄巾将领后,他便带领大军出城作战。
天阴顺风,利己,此为天时。
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半道击之,为地利!
歼灭袁术所部,出师告捷,扫灭阴霾,全军士气可用,此为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得其三者,只要皇甫嵩敢来,李信便敢纵兵决战。
皇甫嵩三万九千名中央精锐,不但是豫州的剿匪主力,亦是大汉朝廷最精锐的刀锋,是为大汉四方征战的灭火队长。
只要能歼灭这部精锐,整个豫州,乃至整个中原战区,短时间内便会形成,大面积的兵力真空。
到时凭借麾下四十万黄巾悍卒,李信自可攻城掠地,横扫颖水以南,长江以北,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地盘。
可以说,此战不但决定着,中原黄巾的生死存亡,亦决定着,李信和兄弟们的前程与辉煌…
......
汉军后阵,高扬的纛旗下,皇甫嵩面色沉凝。
一名名斥候,不断打马汇报:“报,大帅,十里外贼军主力正在接近!”
“报,七里外黄巾迅速接近...”
“报,敌军前锋不足五里...”
随着情报不断被汇集,皇甫嵩内心隐隐有些不安,贼首这是在决心求战?
是什么让其如此心急,难道发现了什么,还是有什么不得不战的理由?
皇甫嵩眼眸微眯,果断下令:“传令全军,向东转进十里,驻地扎寨!”
他心中思虑,暂时摸不透贼首底细,决定战术转移,观贼军反应。
“呜呜!”随着一道道军令传下,三万多名汉军迅速调整队形,缓缓与黄巾贼军拉开距离。
作为大汉名将,皇甫嵩迫切希望歼灭眼前贼军,却没有冒然进行决战。
一个合格统帅应该有自己的战略节奏,掌握战争主动权,至少决战之地不应该由敌人来选。
然皇甫嵩不战而撤,却惹恼了随军监事。
一名面白无须的宦官,立时跳出指责:“皇中郎,贼军就在眼前,汝不战而退,是何意思!”
“张监军,兵事凶险,谨慎为上!”
皇甫嵩察觉到了某人的不渝,不得不再次解释道:“贼军此时抢占上风口,为天时,以逸待劳为利,歼灭袁术所部后,士气正用!”
“敌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占,若贸然接战胜负难料!”
“哼,汝不用糊弄于我!”
张瑾毫不客气,作为张让的干儿子,监察全军,节制诸将,权利大的没边,更不惧皇甫武夫。
他尖着嗓子反驳道:“咱家虽不掌兵,但有些道理还是看的明白!”
“此为开阔平原,何来地利之说!”
“我军歼灭波才,挟大胜之威来,士气当胜敌军百倍,更何况大汉精锐身经百战,还会惧怕一群乌合之众不成...”
“我!”皇甫嵩气的脑仁疼,面对张瑾的胡搅蛮缠,心中火在大却不好发作。
毕竟对方身为监军,又是陛下心腹,即使自己有怒也要忍着。
他只得好言道:“张从侍,贼首不是一般人,此战凶险,不可大意...”
“皇甫嵩,你不要给杂家讲那些所谓兵事道理,咱只问你何时破敌!”
张瑾不耐,阴沉沉的盯着皇甫嵩一字一顿道:“颖川大捷,杂家已令人快马加鞭上报朝廷!”
“如今贼兵反复,到时朝廷追责下来,任谁都担待不起!”
“你可要想清楚!”他久侍龙侧,比谁都清楚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帝心反复,到时候皇甫嵩被问责事小,若他这名阉人也被陛下迁怒,那才是真的要命。
皇甫嵩可以凭借家世,以及个人能力再起,张瑾这阉人一身权势皆在帝宠,若失势,不用所谓的政敌攻奸,随便一名常侍便能要了他的小命。
别人可以风轻云淡,阉人却做不到。
想到这里,张瑾不由给皇甫嵩施加压力:“杂家既为大军监事,便不会任由你皇甫嵩自做主张!”
“今日必须破敌,若不然你我都别想好过,这豫州统帅的位置,觊觎之人可不在少数...”
“你!”皇甫嵩心中恼怒,恨不得拔剑砍了这阉贼。
僵持一阵后,还是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没有真的做出血溅五步之事。
其言虽恶,但不是没有道理,皇甫嵩与波才鏖战良久,好不容易才取得大胜之利。
然大捷过后贼军今又复起,朝廷怎么想,深宫里那位怎么看。
若是没有先前大捷也就罢了,但转眼间悲喜变幻,一些小人弄权,政敌攻讦,其中深意难明。
若有机会,不用张瑾多言,他皇甫嵩为了平息帝都政敌暗潮,也会速战速决!
但自己怎么做是一回事,被别人蹬鼻子上脸又是另种体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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