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皇城,昔日醉生梦死之景远去,行人之间形色匆匆,不言语。
“苦寒之地?”宫内,汉帝刘宏大发雷霆:“难道煌煌大汉,真的无人了吗?”
“难道,堂堂帝都,就任由贼人肆意围猎?”
四周宫女颤颤无言,这些时日陛下不知几次动怒了,每一次怒火无处发泄,便会大批的有宫女太监遭殃。
刘宏转首,询问道:“让父,难道朕就这么,把河北四州拱手于贼不成!”
非他城府不够,实在是贼首欺人太甚,完全没将天家威仪放在眼里。
幽辽是否苦寒暂且不论,单青、冀二州,便是人口众多,殷实富庶的,中原重地。
到了贼军口中,却成了所谓的偏远苦寒之地。
李屠夫张张口,大汉朝版图就要少四分之一下,他怎能不怒。
张让上前,轻言安慰道:“陛下,气大伤身,龙体为安呐!”
“那贼子既然提出条件,想来心里是愿意接受招安的,这便是当前之事转机。”
“明日,奴婢这把老骨头亲赴贼营交涉,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为陛下保住河北二州!”
“就算此行无果,臣也能牺牲残躯,为大汉争取一些时日...”
张让虽一介阉人,但言语间却慷慨激昂,一脸赴汤蹈火之情。
他已经让张忠打探过了,那贼首虽然凶恶,对于招安之事却很心动。
在营中更是对其礼遇有嘉,不曾露出半分恶意,可见其心。
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此行应该或许可能没啥危险吧。
“让父!”汉帝看着张让那佝偻的身躯,心中感动不已,这大汉还是有忠臣的。
他沉声道:“让父不必如此!”
“明日朕派百名羽林精锐随行,定保让父身安...”
刘宏顿了顿,接着道:“若那贼首不肯退让,便是舍了幽冀二州也要保让父性命。”
他并非无情之人,不愿意看着身边亲近忠臣,去送死。
空口白话,无一丝好处,贼人怎能轻易退兵,怎能接受招安。
所以牺牲幽冀,是大汉的底线,失地能换得一时喘息之机,也是值得的。
且冀州有黄巾老贼盘踞,到时最不济,也能让两方恶匪狗咬狗…
总之,四百年大汉社稷,不能亡于己手,若不然九泉之下无言见列祖列宗了。
“朕虽非明圣,亦不做亡国之君!”
刘宏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他做了皇帝,是一言九鼎的天下之主,站在了时代权力的巅峰。
不幸的是,北方胡人崛起,紧接着境内又有叛乱四起,地方武装做大,如今又被贼人入寇京畿,围困洛阳。
如此种种,虽未亡国,却处处彰显亡国之兆。
多重压力下,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好在刘宏还没昏庸到亡国也无所谓的地步,所以为了保住江山社稷,割点地其实勉强可以接受。
待到天下靖平,合中原之力,完全可以在夺回来...
...............
翌日清晨,曦日未出。
煌煌洛城,关闭已久的大门,轰然洞开!
“踏踏!”百余名羽林精锐,簇拥一架豪华马车,缓缓驶出。
贼军大营,旌旗招展,守卫森严,一队队士卒在内外巡视境警戒。
“来者下马,军营重地不得纵骑!”营寨前,一名贼将拦住了这支队伍。
明知道其中是朝廷天使,周仓却不愿轻易放行,他内心中对于招安之事颇为抗拒。
但大帅的决断,却不容他质疑,只能将气愤,撒在这队汉军头上。
“放肆!”领军汉将受不得此气,出言呵斥道:“我等乃朝廷上使,此来与尔头领商议要事,汝敢阻拦?”
他们此行乃是招安而来,贼军虽然势众,但是在羽林精锐眼里,不过贼匪尔。
若不是朝廷畏战,大将军严令不得擅自出城,怎能叫贼人嚣张至此。
周仓也不是啥好脾气,呛声道:“呵,这上使俺又不是没斩过!”
“怎滴,来到我军大营前撒野?”
“你!”汉将怒极,欲要抽刀!
“不得无理。”
明黄色幕帘掀开,一名面白无须的老者在侍卫的搀扶中,走下马车。
他对着守在营前的贼军将领,拱了拱手道:“汉使张让,求见李帅!”
“还望这位将军,通报一声!”
“张让?”周仓神色一震:“可是十常侍之首的,那个张?”
“正是杂家!”来者面色和煦,言语清朗。
张让,汉庭宦官,豫州颍川人,历任质帝,桓帝、灵帝三位天子。
曾为小黄门、中常侍等职,封列侯,服侍三代帝王,在职时虽以搜刮暴敛、骄纵贪婪见称,却极为灵帝宠信。
汉帝常谓:张常侍,我父矣!
服侍三代帝王,多受龙宠,宦官封侯,由此可见其中威势。
这么多名头加起来,容不得周仓不慎重。
他瞪大眼睛,看这其貌不扬的老者,还以为皇宫内的大人物有多了不起,没想到与自己等人没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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