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西,草长莺飞,一望无垠。
一八千左右的支骑兵队伍,正征调附近船只,准备东渡定河,这伙人马自然是太史慈所率部队。
经过日夜兼程,他们于第二日未时,抵达辽西与右北郡的交界处,定河渡口,只要抵达对岸,就等于正式踏上右北平地界。
右北郡地理位置,正好卡在幽州内地与辽东等地的中间,其亦是通往辽东的走廊。
夏军只要能够拿下右北郡,就能隔断蓟县,与东部各地的联系,让其纵深优势发挥不出来,最后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河岸渡口,副将王修打马催促:“快上船!”
“快,在快点...”
草木秋黄,紧急的催促声中,一名名士兵牵着战马,然后排着整齐的队伍,登上大小不一的船只。
河对岸,草木茂盛,更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沿岸庄稼,大半已被收割,留下深浅不一的麦茬。
“大哥,夏军开始渡河了!”茂密的芦苇丛中,密密麻麻埋伏着无数士兵。
他们低矮着身子匍匐在地,静等猎物上门。
一名黑毛汉子,目光含煞:“李贼真他酿滴奢侈,你看船上那些人,一骑双马!”
他豹头环眼,死死的盯着远处渡河的贼军,充满羡慕嫉妒恨…
这帮反贼凭什么有这么好的装备,而自家大哥,堂堂大汉宗亲,却还是一介白身!
刘备忙打手势道:“三弟禁声,那太史慈机警异常,莫要被其发现端倪…”
他们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某些人的耳目,有多敏锐。
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便会引起被对方警惕,甚至察觉。
那太史慈,黄天大帅麾下,屠夫第二的猛将,其武力之强悍,他们也早已见识过了,不敢有丝毫怠慢。
“哗啦啦!”水流涓涓,原野平静秋风拂面,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船桨划过水面的哗啦声。
“砰砰!”船只靠岸,一队队士兵们牵着战马,迅速跳上厚实的草地。
相比于水面上的飘摇不定,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更令骑兵心安。
茂密的芦苇丛中,刘备目光灼灼,看到贼军已经有近半过河。
他不由向身边一名将领,请示道:“公孙将军,贼军前锋已经过河,半渡而击正是最佳时机…”
“不急,等敌人后续骑兵上岸,正好一战而灭!”
“可是...”刘备忧虑,敌军至少八千骑,若全部过河,他们这些人吃的下吗?
公孙越低声安慰道:“玄德兄勿忧,夏军远道,渡河而来,必然没有防备……”
“且我军有三万九千儿郎,埋伏在侧,有心算无心之下,胜负无虑…”
“此战,吾不但要歼灭这八千狼骑,亦要一战斩了太史屠,送他去见黄天…”
公孙越言语激昂,神情亢奋,打算全歼眼前这伙骑兵,把敌军打疼了,他们才会知难而退。
甚至若能斩了威名赫赫的太史慈,他公孙越亦能凭借此功,顺势跃居天下名将之列。
想想,就让人激动万分,此番夏军远来,却不知道,在幽州这片土地上,他们的举动,几乎都在幽州高层耳目的监视之下。
特别是,当太史慈率军进入辽西地界后,更是早早被当地汉人和诸胡探子,注意到了。
幽州高层得知消息,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也不会任由夏军在境内肆虐。
公孙越等军方将领,更是率领官兵力,主动出击,欲在敌骑其渡河之时,将其全歼。
只要能斩杀太史慈,将李贼打痛了,才能让其不敢再觊觎幽州。
这里是幽州,是刘虞等州府高层的主场,无论是情报信息优势,还是对地理的把握,他们都强于对方。
与此同时,已经渡河的太史慈,则在岸边巡梭,打量周围环境。
作为一名领军将领,以及曾经游侠身份的原因,每到一个陌生之地,他都会下意识的谨慎观察,这是基于以往的本能。
更何况现在还是孤军深入,在幽州作战,容不得他不慎重,哪怕有斥候先行察探,他依然要亲巡一番,才能放心。
因为战争,稍有疏忽,付出的代价,便是血与泪,和兄弟们们的身家性命…
自己多付些力,换兄弟们少些伤亡,在太史慈看来,是值得的。
陡然间,一片金黄油亮,收割半茬的麦田,引起了他的注意。
太史慈目光一凝,沉声道:“全军戒备!”
“铿锵!”已经渡过定水的士兵,神色皆是一凛。
他们对于太史将军,这名战场宿将,还是很信服的,甚至是盲目的崇拜。
一名名骑兵,人抽刀上马,整军备战,而传令兵则挥动着五色旗语,示意后岸正在准备渡河的士兵注意。
太史慈神色凝重,胯下追风神驹,也意识到了什么,打着响鼻,躁动不安的原地踱步。
这就是一匹绝世良驹的价值,太史慈凭借自身战场直觉,察到有异。
而战马,却能凭借他那敏锐的嗅觉,与听觉,向主人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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