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首府蓟县。
刺史府内,刘虞等高层,阴沉着脸。
下方,一名灰头土脸的汉字,战战兢兢的汇报着:“定水一战,四万大军,因为公孙越轻敌大意,指挥不当...”
“被太史慈所率狼骑,困于河滩西畔,其后一把大火,大军混乱,死者枕藉...”
“公孙越、邹行、关岳、鲜于冲、等将军,亦慷慨阵亡...”
“砰!”刘虞猛然拍案而起,目光中一片森寒:“四万大军,一战而折,你特娘的给我说慷慨?”
“他公孙越以为阵亡,就光荣了?就解脱了?老子就拿他没有办法了?”
“大人...”汉子惊恐,把头埋的更低了。
刘虞甩手,不耐道:“拉下去,全家老幼,一个不留...”
“大人...饶命...啊...”汉子张了张嘴,想要求饶。
然而四周侍卫,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上前,封嘴锁喉,架了出去。
四万大军,全军覆没,这种恶讯下,没有人能善了...
且,其他人都战死了,这等侥幸逃出来的,自然成了上位者的泄气筒...
大殿沉闷,气氛压抑,一众文武,尽皆无言。
他们已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公孙越四万大军,乃是除渔阳外幽州最重要的一股军事力量。
是他们抵抗李屠夫的底气,亦是在座高层,最坚实的盾牌。
如今倒好,不但没拦住太史慈,还被人家一战全歼。
就算是四万头猪,也不至于如此轻易吧...
一身精甲的鲜于银出列,进言道:“虞公,当下之急,乃是如何保住幽州...”
“保,怎么保,拿我们的脑袋保吗...”
从史齐周神色发寒:“四万大军覆没,幽州境内,短时间内,已成兵力真空...”
“如今,太史慈麾下狼骑,已经越过右北平,进军广阳,并连下平刚、黑城、白狼、广都、阳武、昌平等三十余城...”
“沿途城防军,不是开降,便是被屠,如今,其兵锋更是直指蓟县首府而来,我等兵微将寡,如何抵挡得住...”
幽州高层,并非瓜菜,能力亦是不弱。
太史慈狼骑动向,更是被他们,时刻监视关注着。
然纵使明知对方大军行进路线,明知对方此行目标,他们也无可奈何。
谋划再好,终究还是要战场刀子戳肉,用实力说话...
如今要兵没兵,要将没将,他们拿什么去抵挡?用脑袋去顶太史屠的刀锋吗?
佐官魏攸,更是上前道:“虞公,如今局势危机,蓟县城防不足,太史屠兵锋转瞬即至...”
“”以在下之见,当撤往涿郡,暂避敌军兵锋...”
“是啊虞公,我等也应该早做准备才是...”
“够了!”刘虞面色一肃,冷声道:“传刺史府令,各郡县,立即打开武库,征召青壮...”
“虞公...”魏攸等人张了张嘴...
但刘虞根本不给他们机会,直接道:“蓟县城高池深,兼城内二十万青壮,哪怕只得三分之一为助力,亦能摆脱当前困境...”
“且,我已秘信辽东乌桓扶余等部,只要我等坚守时日,夏军久战必退...”
刘虞此人还是很有能力的,其先后举孝为官,官居东海郡吏,甘陵国相、宗正等职,后累迁幽州刺史,颇有名望。
不但是履历光鲜,政绩卓着,仁能治民礼能下士。
主政幽州以来,更是主张以怀柔招抚,宽待北地诸胡,很得辽东地区异族拥戴。
此番,夏军进犯,刘虞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除了调动幽州本身的力量之外,亦去信给辽河上的,丘力居蹋顿等人...
而且,东部乌桓,已然答应出兵八万骑,袭扰夏军后勤补给。
甚至关键时刻,愿意配合幽州军,从南北两个方向,夹击李屠夫...
可以说,公孙越虽败,但刘虞手中还有很多牌面可打,他还没有输...
......
沮阳东部,坚硬的土石官道上,人马嘶鸣,哀嚎遍野。
一望无际的荒原上,三万名麻衣青壮,哀嚎着跪地乞降。
在他们身后,六千名手持枪矛的乌桓骑兵,纵马驰骋,肆意砍杀。
这是一群从草原方向驰骋而来的骑兵,亦是东北霸主,乌桓人的队伍。
此刻杀掠一群,押运后勤粮草的徭役青壮,手中的枪矛,不要太锋利,挑杀的异常顺畅...
“饶命!”一名惶惶不安,跪地乞降的青壮汉子,忽觉头顶阴影笼罩,颈脊寒凉。
“噗嗤!”枪芒划过,脖颈洞穿殷红的鲜血宛如泉水般,将枯黄的草木染成刺目的血红色。
乌桓人很残暴,他们也很享受这种,生杀予夺,宰杀南人两脚羊的快感。
以往在辽东,他们慑于白马将军的威名,哪怕南下打草谷,也只敢偷偷摸摸的进行。
但此刻,他们应幽州刺史刘虞之邀,不好好杀戮劫掠一番,都对不起对方的盛情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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