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
裴月玄的车离开裴家,但并没有去医院。
黑色库里南拐弯,停在康南公馆隔壁的街区。男人坐在后座,冷着脸听自己的人汇报。
王助理下车,去路边一间糕点铺子,买了两盒蝴蝶酥。
“老板,好了。”
“嗯。”
裴月玄点头,接过两只包装精美的盒子。
像从前一样,一盒给惹惹,一盒...给余欢。
“是去医院吗?”王助理小心翼翼的问。
男人摇头,“回去,走小门。”
小车掉头往回疾驰,裴月玄的脸,寒若冰霜。
他是裴家大少爷,天资卓越手段果决,裴家早晚都是他的,所有人都等着被他收为己用。
只要裴月玄想,裴家的事,就瞒不了他。
余欢,父亲....
太让他失望了。
*
裴家是传统的簪缨世家,嫡长子继承家业,幼子负责快乐长大。
裴父严厉,并不亲近两个儿子。
裴余欢是续弦生的,但从小到大,都将神仙一般的哥哥,当成自己亲哥、自己的偶像。
不管是学校还是在外面,闯了祸遇到麻烦,裴余欢都回家找哥哥。
大概从初中起,他的家长会都是裴月玄去的,和蒋翼飞打架,也每次都是裴月玄去处理。
裴月玄面冷心热,表面不显,但心里十分疼爱这个弟弟。
亦父亦兄。
所以,才会这么多年,都隐忍自己的感情,不敢多看夏至一眼。
当然,最后还是....
而这个关头,余欢偏偏还出了意外。
余欢受不了双重打击,他偏执的认为、是哥哥裴月玄抢了惹惹。
裴月玄是兄长 ,心疼受伤残疾的弟弟,但也舍不得放弃惹惹。
于是,宁愿将继承人的身份,拱手相让,试图安抚弟弟。
已经退让这么多,但他们怎么可以,对惹惹动手?
...
裴月玄听完余欢身边人的汇报,只觉得心凉。
*
裴月玄提前进了阁楼,他站在洗手间门口,听着自己曾经天真善良的弟弟,对惹惹说出像刀一样的恶语。
原来....弟弟已经死在那场车祸里,如今活着的,
是魔鬼。
还有父亲。
裴月玄和夏至确定了心意之后,第一时间回家和父亲认真交谈,父亲当时也表示了支持。
没想到,父亲竟然要杀惹惹!
他和夏叔叔难道不是多年的挚友吗?怎么能做这种事?
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此时的裴月玄并不想去探寻,他对这个家的虚伪和狠毒,彻底心寒。
如果一个男人,非要在爱人和责任中二选一。
裴月玄会选....
*
裴月玄站在阁楼中间,抱着吓坏了的夏至软声轻哄。
心疼的、亲遍了她脸上每一寸肌肤,将自己的体温,尽数传递过去。
等夏至终于不哭了,男人才抬眼,看向门口一脸苍白的裴余欢。
“余欢,”
裴月玄低声开口,“我说过,我会把裴家的一切都给你,你为什么还不满足,为什么要碰惹惹呢?”
裴余欢抿紧了唇,哭着大喊,
“我不要!我不要那些东西!”
“是吗?”
裴月玄黯然收回视线,“你不要,你为什么不拒绝呢?为什么要答应我,为什么还要和夏小姐订婚?”
所以,都是借口...
余欢,就是仗着他一直以来的容忍和退让。
人心不足。
果然和他妈一样。
裴月玄不再看裴余欢一眼,将夏至放到沙发。
他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眼,刚才的动静不小,所有客人都聚集在楼下,站在草坪往上张望。
裴月玄给裴父打去电话,遥遥看着自己的父亲,
沉声开口,
“父亲,您今晚这场宴会,非要邀请夏叔叔来....就是想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葬身火海吧....”
*
商业谈判时,如果对方对你提出的某一项条件,完全接受,一点意见都没有。
或许代表着,这一项条件对他来说,从来就不成立。
裴父和裴太太,对夏至的接受,便是如此。
所以,裴父不是不怪夏至,不是深明大义。
他早在心里、将所有的责任都怪在夏至身上,早已经宣判了夏至的死刑。
*
电话里,裴则麟恼羞成怒的低吼,
“月玄,你在胡说什么,”
今晚,他的确准备杀了夏至。
这小丫头不仅害得自己小儿子残废,还扰乱了自己最大的计划。
该死。
可惜,先是被小儿子干涉,现在,又彻底被大儿子阻止。
事已至此,先稳住大儿子要紧,以后再找机会。
“月玄,别跟着胡闹,客人们都还在,赶紧下来...”
“呵...”
裴月玄笑得十分悲凉,
“父亲,我爱惹惹。”
“我是男人,我应该要保护自己的女人,应该要为自己的女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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