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鹿正在发情期,你们千万不要刺激它!养鹿人见我们这么多人在围观鹿群,急匆匆的从远处跑过来,边跑边大声叮嘱我们!
来到近前,他先安抚住已经有些紧张暴躁的雄鹿,把它们驱赶到林子里,然后才对我们解释说:驯鹿角最好的观赏时期在夏秋——大约7月,处于鹿茸阶段的角质地丝滑如天鹅绒;越往后鹿角越发坚硬舒展,到九月、十月发情交配的季节,雄鹿用来争夺“芳心”的角更是前所未有的美丽,但那时候鹿群也分外暴躁,不易亲近。
接着他问了我们的来历,又自我介绍说,他是鄂温克人,名字叫尼格混涂格敦·格朗,你们也可以叫我涂格朗。他又指指来到身边的妻子说,这是我妻子,名字叫萨吉娅。
后来我才知道,鄂温克族人的常用姓名主要来源于他们的哈拉(氏族)名称。鄂温克族拥有许多哈拉,每个哈拉都有固定的名称。他们的姓名通常根据本氏族的名称而来,同时也会因居住地的不同而有所区别。例如,萨马街鄂温克人的主要姓氏包括俄格都涂格敦、尼格混涂格敦简姓涂;俄格都杜拉尔、尼苏混杜拉尔、谢盼杜拉尔、左然杜拉简姓杜;那哈塔、卜勒吉格勒简姓卜;萨马基尔简姓萨;蒙古勒达图、黑格特达图简称代;俄格都何音、依格吉日何音简姓何;伊格吉日简姓伊;白格日简姓白;瓜尔佳简姓郭等。这些姓氏反映了鄂温克族丰富的文化和历史背景,是他们身份和文化传承的重要组成部分。
涂格朗和萨吉娅热情的邀请我们来到“撮罗子”旁边,端出自制的特色肉串、列巴、蓝梅果子酱,还有一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肝复灵”茶,等着客人们吃完“顺一顺口”。
“肝复灵”是猎民青睐的草药,清热解毒,明目护肝。萨吉娅掐了一点未熬制的让我们含在口里一小会儿,说是效果更好。草药入口奇苦,异常醒脑,久了舌根处又有淡淡回甘经久不散,我们怀着强烈的好奇,请涂格朗和萨吉娅给我们讲讲他们放牧驯鹿的故事。
都说酒能助谈兴,我们也不好白打扰人家,我就假装上车翻行李,实际上是从画境里拿出两坛酒来,没敢用‘宋汝窑天青釉’,而是用挂釉的陶土坛子装的,一坛有二斤。我把酒递给涂格朗说:“大叔,谢谢你的热情招待,我也请你尝尝我带来的美酒。”涂格朗显然是好酒的,说着“好,好!”也没客气就接过来,直接打开一坛闻了闻,就急忙让妻子萨吉娅拿个碗来,倒上半碗喝了一大口,长吐出一口酒气,兴奋的对妻子说“萨吉娅,你也喝一口,这可真是好酒呀!”萨吉娅接过碗也喝了一小口,赞美道“真是美酒,比我酿的野果酒可强多了!小伙子,谢谢你!不过,我酿的酒你们也得尝尝。”说完就从“撮罗子”里抱出一大坛野果子酒,打开后浓郁的果香混着酒香飘出,大家都忍不住来尝上一碗。
有酒助兴,团长还让大家拿出各自带的零食,就在路旁林中“撮罗子”边,开了一场露天酒会。
涂格朗和萨吉娅两口子也打开了话匣子。“它们就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萨吉娅身边跑来几头小驯鹿和她亲昵,把头凑到她的手边,叼她的袖子,把热气喷到她的脖颈上,把她黄褐色的毛帽子都拱歪了,“哎哟!别挤别挤!”萨吉娅一边轻拍鹿的脑袋,一边掏出豆饼,鹿群被吸引了注意力,但还是依偎着她不肯离开。
萨吉娅接着说:“以前,它们是我们生活的好帮手,现在就跟我们自己的孩子一样。在外人眼里没什么差别的驯鹿,对一手接生又一手把它们养大的我来说,每只都有自己独特的小标记和小脾气。这是小铃铛,这是小蘑菇,它俩都可听话;这小石头不行,脾气可坏……”
涂格朗接过妻子的话茬说:“现在全国有1300多头驯鹿,我家就有70多头!”从他口中我们得知鄂温克族是中国56个民族之一,使鹿鄂温克人是其中的一个分支,因放养驯鹿而得名。17世纪中叶,使鹿鄂温克人从贝加尔湖流域的勒拿河一带,游猎迁徙到额尔古纳河流域。这里冬季漫长而寒冷,最低气温可达-50℃以下,林间资源丰富,他们就在大兴安岭密林中靠狩猎和饲养驯鹿为生。
团友问他,在森林里养鹿最大的困难是什么?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
涂格朗说:“森林里都让我们走遍了,再说我们手上还有猎枪,没觉得有什么危险。要说困难,就是最怕遇上坏天气,大雪封山。平日里,驯鹿就在森林里无拘无束地溜达,有时还会跑到很远的地方觅食,要想把驯鹿拢回来,有时用特制的“鹿哨”,有时也会呼唤,但驯鹿撒起欢来也没个定数,有时跑得太远了,人就得跋山涉水把它们找回来。我们出去找驯鹿,只能盲目地跟随驯鹿的脚印去找,但鹿有四只脚,走得又比人快得多,有时你以为它是往这边走了,其实它又跑别地儿吃啊、玩啊去了。这时候人就很危险,很容易冻伤或者遇到狼群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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