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萧平津见萧逐野没有开口,兀自一笑,指向某处,“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大殿,只有太子殿下一人跪在此处,足足两个时辰。”
苏檀心里猛地一惊,像是被什么一把揪住,莫名难受,“为何?凭什么这般罚你?”
便是当时父子感情再不好,也该注意场合和时节,那样的日子,让萧逐野一人跪在外面,他得多么难受。
而他,又是何等高傲之人。
她问得急切,萧逐野嘴角抿了抿,却依旧没有开口。
萧平津轻叹一声,却不再看苏檀,“三弟。”
他这一次,没有叫太子殿下。
“抛开所有的因素,那个时候我是真的不懂你为何会如此,但是如今看到你身边的人时,却觉得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他说罢,低低一笑,快步朝前走去。
明明此事对方说的不甚清楚,但苏檀居然诡异的在刹那间明白了这句话里最深层次的含义——
虽然不知具体,但萧逐野之所以受罚,是因为她。
“你……”苏檀眸子闪了闪,转头去看萧逐野,却发现男人倔强地不看她。
苏檀主动拉过他的手,“萧逐野,你转过头来。”
萧逐野这才重新回头看向她。
苏檀微微一笑,“谢谢你。”
顿了一下,眼神又突然变得狡黠,“原来啊,两年前某个人就把我放在心上了,可惜了,我居然不知道。”
说道最后,苏檀还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萧逐野原本心里正懊恼,此事不该让苏檀知晓,可听她如此一说,心里瞬间暖了几分,“要是你当时知道,可会心疼我?”
他问得急切,以至于忘记了,别说两年前,就算是一年前二人还在闹着别扭。
等他回过头来,却已是覆水难收。
一时间,心里再度懊恼。
苏檀看着他眼神里像是怀春的少男少女那般变幻着,脸上狡黠的笑容更甚,“那个时候,把你放在心上的人可多了,不缺我一个吧。”
“你……”萧逐野呼吸一窒,只觉得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看着苏檀,却又偏生不敢动怒,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苏檀瞧着他难受的模样,终于还是没有再为难他,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被风吹散乱的斗篷毛边,温声道。
“虽然那个时候没有心疼你,可是两年过去,今日的我很心疼当日的你。”苏檀看着萧逐野的眼睛,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宛若拓印。
当时不存在的事情,她没有办法伪造,但是如今既定的事实,她也没有必要隐瞒。
对于那个时候的萧逐野,她如何能不心疼呢?
外表风光如他,却爹不疼娘不爱,除去皇子身份,又还剩下什么呢?
顿了一下,苏檀又道,“而且,我觉得很荣幸。”
原来,萧逐野那么早就对她动了心。
“檀儿……”萧逐野呼吸再度一窒。
其实在苏檀说出那句“今日她很心疼”时,他浮在心头的乌云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他大气儿都不敢出,唯恐自己错过什么。
而上天的好生之德,让他等到了接下来的这些话,这怎么能不让他感激涕零欣喜若狂。
另一侧,萧平津已经出了宫门。
他坐上马车时,墨七看他神色间满是笑意,便出声询问他究竟是遇见了何事,这般欢喜。
萧平津便将今日宫宴之事说给了墨七听。
墨七听完,“这些……好笑吗?”
不就是吃了饺子得了彩头,皇帝被萧逐野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一起将了一军?
原谅他,实在是没有明白主子的笑点在何处。
难不成,是因为他做暗卫做得太久了,连笑都和常人不一样了?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家前一刻还笑着的王爷,也突然停止了笑容,“的确,没有什么好笑的。”
墨七:“……”
那你笑什么,你耍猴呢?
自从主子不再追求那个位置后,他也从暗卫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主子更是说让他学着做了正常人。
可是,倘若正常人要像他方才那样的话,他倒不如继续回去做暗卫来的轻松自在呢。
“因为我笑的不是那些事情啊。”萧平津的笑容再度出现,甚至出方才还要灿烂。
墨七:“……”
怎么办,他觉得他如今的主子有像曾经的三皇子发展的趋势。
“王爷若是不想说,倒也可以不说。”墨七道。
“那不行,你问了,我怎么能不说呢。”萧平津轻轻叹了一口气,将马车帘子掀开一角,往后看了一眼,“呦,还没出来呢。”
说罢,又对马车夫道,“走罢,回府。”
墨七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动作,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只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也要变得莫名其妙了。
于是乎,墨七决定下去和马车夫坐一起,却在准备起身之时被萧平津拉住了胳膊。
“说与你听就是。”萧平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月牙,神色间颇为畅快,“我把太子两年后被在除夕夜里罚跪之事告诉了苏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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