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主打的就是一个理不直气也壮。
萧逐野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委屈”低下头,宛若一只打了败仗的大狗,“没什么。”
虽说马车里光线幽暗,但以苏檀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便是一团漆黑她也能够猜到这人此刻是怎么样一副神情。
什么“他不知道”,苏檀是半个字都没有信!
既然他要装,那她为何不能?
偶尔互相隐藏一下,这不算欺骗,算夫妻情趣不是?
苏檀心花怒放,嘴角的笑容却掩饰得极好,继续回归方才的话题,“那这圣旨,我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她语气带着疑问,更显得纠结。
萧逐野将自己从方才的情绪中挣脱开来,嘴角抿了抿,有些气闷道,“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苏檀:“……”
好好好,萧逐野你有长进,居然还会开始玩选择题,语言的艺术算是被你掌握了。
但是,模棱两可可不是只有你会玩啊。
苏檀:“假话如何,真话又如何?”
萧逐野一怔,顿时更加郁闷了。
“假话就是,随你。”萧逐野先道,接着顿了顿,才又道,“真话是,我希望你成为我独一无二的太子妃。”
独一无二,仅此一个。
整个大雍都能够庆贺的那种。
他虽语气明显还带着几分方才气闷,但里面的认真却毋庸置疑。
苏檀垂着眸子,不由得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个回答她也猜到了,但是在萧逐野嘴里说出来的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莫名的感慨。
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心绪复杂之际,萧逐野又说出了另一句话。
“只要你能够欢喜,我说假话也无妨。”萧逐野轻轻呼了一声,“这句,也是真话。”
苏檀:“……”
苏檀这一下,是真的惊住了。
她知道自己的长处,在口舌上难免会玩些文字游戏,毕竟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文字更是一门深不见底的艺术,她带着千年积攒的累累硕果,不用着实可惜。
可没有哪一刻,也没有哪一段话,有如方才那般,触及她的内心深处,仿若冲进了她的灵魂,肆无忌惮地涤荡一番,最终却化为和风细雨。
等你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方才的那一股让你恐惧的力量,其实是在你心底里撒下了一颗颗名为“爱意”的种子。
而随着雨水的轻爬,这些种子便开始往内心的平芜之处发芽开花,最后让那荒凉之地成为处处春山。
苏檀不知道当初自己说出“一日三餐四季两人”时,萧逐野究竟是怎么样一番感受,但是她很清楚。
方才他说出来的那句话,远比自己看到“一日三餐四季两人”时,要来得炙热。
这个狗男人,说这样的话,还如何能够让她拒绝呢?
苏檀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头主动靠在了萧逐野的怀里,“萧逐野,我想让你高兴。”
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能让彼此都更高兴的吗?
倘若有一方一直迁就,一直退让,再深的爱意也会因此而日渐消磨,最后变得物是人非。
她不想和萧逐野走到那样的一步,自然不会想再让萧逐野受委屈。
萧逐野像是没有意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似的,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呆滞,“檀儿,你方才说什么?”
他没有听错吧?檀儿这意思是答应了?
她愿意成为他的太子妃,和他比肩而立,携手而行?
内心的喜悦几乎要冲破九霄,可萧逐野却像是怕惹怒了神灵,将他的梦境打碎,小心翼翼地像个刚刚睁开眼睛的婴孩。
苏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原本想要回答他,却突然想起了这男人方才“大喘气儿”的话,眸子晃过一抹狡黠,“你猜?”
萧逐野呼吸一窒,当即摇头,“不猜,我不管,你方才的意思就是要做我的太子妃。”
她可以不在意名分,但是他在乎。
并非他觉得她以良娣的身份在自己身边会让他传出“宠妾灭妻”的名声亦或者其他,而是他终于找到机会,告诉天底下的所有人——他萧逐野的太子妃叫苏檀。
谁敢觊觎,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这一国讨伐之力。
萧逐野这一突如其来的撒娇做派,让苏檀不由得再度愣住,最后哭笑不得地抱住男人,点了点头,“是,就是你所想的。”
到底,还是舍不得。
他小心翼翼地倾注满腔爱意待她,她又怎么舍得让他一直这般心生忧虑。
“但是,这件事情等春日过了之后吧。”苏檀想了想,却还是决定将此事再晚些。
“为何?”萧逐野不干,他恨不得明日就把这件事情昭告群臣,让天下皆知。
苏檀眯了眯眸子,“春日过后,不是还得看看苗疆那边的情况吗?”
萧逐野眉头微微一蹙,想说这两件事情没有必然联系,便是真要出兵苗疆也绝对不会妨碍她被册封太子妃。
可一想到这事儿本就是苏檀好不容易才应下,万一他一逼迫又让她反悔了,岂不是得不偿失,便也点了点头,“好,听你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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