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十一抖落身上的积雪,将怀中已经有些僵硬的姑娘背在了背上。
将头上的那块手帕重新叠好,放入怀中。
它不光是刘瑶的寄托,这一刻也成了爱卿最美的见证。
生命是最好的定情信物。
我把命都给了你,你说我爱不爱你呢。
张十一随便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将梦琪使劲的勒在腰间,挂在背上。
外衣披在梦琪的头上,生怕她着凉。
忽然看见不远处忽明忽暗的火光,张十一顿了一下朝着火光走去。
很快张十一顶着风雪来到了那人面前。
没有任何犹豫的双膝跪下。
“师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师父。授艺之恩没齿难忘,你没有对不起我,但是你对不起梦琪。”
张十一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人再道:“我不知道梦琪会不会原谅你,但是我想,她那么好的姑娘一定会原谅你的,但是我不会。”
“梦琪还在我的背上,不知道你是否还能不能放下,你若不能,那就在梦琪的见证下,一剑杀了我。”
“冤有头债有主,魏王纵容手下是有错,可是你呢?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够吗?大娘有什么错?南大哥有什么错?现在你可开心了吗?”
“我答应过大娘,要好好照顾她的儿子,如果你还执迷不悟,那就连我也杀了,让我替南大哥去死。他还不能死,这个国家需要他,那么多百姓需要他。”
那人自顾自的抽着旱烟,什么话也不说,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甚至连手中的烟袋锅子什么时候被风雪已经打灭了都不知道。
还是时不时的放进嘴里吧唧一口。
张十一看着那个全身被风雪掩埋的老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他同样也是个命苦之人,他的痛苦谁又能体会明白了解呢?
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只有冷暖自知。
这复仇的四十多年,他曾经又是何曾的绝望和无助。
可若是没有那么多的阴差阳错,哪来那么多的恩怨情仇。
“师父,放下吧。我得走了,我身后无数的百姓还需要我,保重”张十一说完恭敬的磕了一个响头,起身离开了。
那孤单的身影在雪地里越拉越。
魏迎南回到了军营,张十一没有回去,而是直奔城里的驿站。
离这里最近的驿站就在军营东方七八里处。
张十一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驿站走去,走的那么坚定又迷茫。
在这漆黑的夜里,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终于还是到了驿站,而此时,天已经快要大亮了。
不远处农户家的金鸡已经开始打鸣。
张十一拿出令牌,对着眼前之人道:“帮我照顾好她,等我打完仗回来,我要接她回家。”
说完给那人留下一锭银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去马厩里随便挑了一匹膘肥体壮的马,给马的四个蹄子之上都裹上厚厚的布。飞身上马,向着军营疾驰而去。
一盏茶后张十一到达中帐附近,随手将马匹交给一个普通士兵,他则是快速向中帐走去。
事情虽然解决了,可终究解决的不完美。
或许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完美,带有遗憾的完美才是人生吧。
“报···”
“进来”
张十一掀开帐帘,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中间的空地上放着一个火盆,熊熊烈火在火盆内燃烧着。
魏迎南则是披着厚厚的皮衣,半倚着靠在帐篷内,看得出,他的心情跟他的身体一样不太好。
“南大哥。”张十一轻轻的叫了一声。
“哦,张老弟回来了?事情处理好了么?”魏迎南听到张十一说话,疲惫的睁开眼睛,吃力地坐起来。
“嗯,暂时只能这样了,边关要紧,我得赶紧走了,南大哥你的身体没事吧?”
“没事,暂时还死不了,就是岁数大了,有点顶不住了啊,果然啊,这岁月不饶人啊。”魏迎南摆了摆手,身子前倾,伸出双手在火盆上烤了起来。
“既然南大哥没事,那就好好休养,我就先出发了。”
“出发?你的身体没事吧?我看你昨晚伤的也不轻,不如先休息一天如何?”魏迎南满脸担忧的看着张十一那沾满血迹的左臂,甚至手上的血迹都没来得及擦洗。
“没事,昨天就是脱力有些厉害,这些都是小伤。也幸好我昨天是穿着轻甲去的。”张十一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无所谓的摇摇头,口气略带庆幸的道。
“好,既然老弟说没事,那大哥也不矫情,你需要多少人,需要什么你都说出来,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力办到。”魏迎南直起身子郑重的道。
“我别的不需要,三千轻骑给我,再让五千重骑兵全部换轻甲,轻装上阵,这些骑兵我就全部带走了。”
“好,老弟你先坐,”魏迎南说完对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魏迎南的亲兵统领便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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