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缓缓转过头,正对上一脸严肃的哥哥,反被这一表情怔住了,她可从未见过哥哥如此神情。
顿时的温暖涌上心头,冬生点了点头。
趁着哥哥不注意,她一把伸向哥哥胳膊腕挠起来。
“啊哈……”
子轩被挠的哇哇直叫。
她知道哥哥一向疼她,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母亲一直对她如此苛刻冷淡,甚至恶言相向,总是动手打她。
难道就因为自己不会说话,可是这也由不得自己啊,若什么事都自己做的了决定,那她何苦要投胎成个哑巴,不过好在哥哥是疼她的。
她起身转向哥哥,伸手够哥哥的脑袋。
每次看到哥哥不高兴,她都是去摸摸哥哥的脑袋,因为这是她看到母亲疼爱哥哥的动作,可是每次都因为个子不够高,胳膊不够长,只有反被哥哥摸摸头。
在哥哥面前她可不是随便服输的人,她偶尔也趁机用两食指按住哥哥脸蛋左右摇晃,然后两人哈哈大笑。
玩累了。
冬生随手捡起地上的叶子,放在嘴边吹起来。
音律响起的刹那,花草树木皆为之动容,周边的虫蚁鸟兽都朝着他们奔来,生怕错过这么美妙动听的曲子。
音律响彻山谷,传至云际,舒缓悠扬,动人心扉。
周边所有生命身体里的每丝血液为之沸腾,每颗心脏为之跳动,仿佛它们只为此曲而活。
说来也怪,从小也没人教给她如何吹曲子,她却吹的这么如梦如幻,令人陶醉痴迷。
美妙的曲子随风飘扬,传到了数十里之外。
一片干枯的叶子此生临了却在她的手中发挥了它最大的作用。
两只麋鹿静静躺在地上,时不时的跟对方互蹭自己的双角。喜鹊站在猴子的脑袋上噜啦噜啦的扇动着自己翅膀,猴子尾巴挂在树上,身子探来探去,兔子爪子里紧握着一根胡萝卜却迟迟不下口……
大树周边长着的花花草草,也在随风起舞、飘飘晃晃。簇拥而来的虫鱼鸟兽,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仿佛在讨论这个女孩吹的曲子简直就是神曲。
树上的彩带红红绿绿的,更为这个画面增添了些许和谐。
旁边的子轩早已听的入了迷,痴痴入梦。
画面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
被欢乐包围着的悬心崖似乎也不再那么清冷。
只是。
当他们还都沉迷在这仙乐中乐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却不知有一道暗影早已悄悄来到他们身边,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
忘川之上,阴气逼人,恶鬼横行,鬼哭狼嚎,声声不竭,不止不休……
一道黑影闪过,伫立于忘川尽头。忽地化作一人形,一袭黑袍加身,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乌黑的发丝遮挡他的侧颜。
他一拂手,眼前浮现出一座宫殿。
无兮殿。
他径直走了进去。
大殿内,一片寂静。
墙壁之上,满是恶鬼邪神的雕像。
唯中央位置一幅龙尊雕,活灵活现,甚是逼真,只是它好像是一条睡龙,紧闭着眼睛。
殿内空荡的布置,只一些简单桌椅在各角落孤单的摆放着,干净整洁。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卧榻,上面却布满了灰尘。
“魔尊。”
这人对着中央那具龙尊像行了一礼。
片刻间。
只见金龙雕像泛起金光,眼睛突然睁开,散发出红色光芒,龙身金光闪闪,光芒四射,映的大殿熠熠生辉。
忽然眼前一亮,一个背影立在了雕像前。
一袭黑衣,身姿英挺。
“你那边如何了。”
声音清冷而低沉。
……
后面的人沉默了片刻,像是不敢抬起头来。
“知道了。”
一句愈为低沉的声音后,时间像静止了般,静的周边听不见一点声音。
此人像是看出了魔尊暗黑的背影里嵌满了失望,他低头蹙了蹙眉。
“不过…不过乌屠发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
这个叫乌屠的人突然很坚定的看向前面的人。
他将自己在悬心崖所见所闻一字不落地说与前面的人听。
这位听的认真的魔尊像是每一根神经都在受着乌屠每一句话的牵动,他从一开始的一脸无精打采到眉头渐渐紧皱。
被衣衫遮住的拳头忽紧忽松的,像是紧张,像是期待。
“乌屠。”
他缓了缓情绪,转过身来。
问道:“你说会是她吗?”
乌屠看着这个白皙的脸庞将眉眼衬托的愈加清秀冷峻,乌黑悠长的睫毛遮住了通红的眼眶,他愣了愣神。
“乌屠不确定,但是也不敢完全否定。”
乌屠眼神忽而坚定,忽而迷离。
“六界内除了她没人能吹出如此绝伦之音……可是……。”
他一副不忍继续说下去的模样。
“可是她是个哑人儿。”
乌屠的话被接着说下去。
“是,这正是乌屠想不通的地方。”
“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是她。”
在柒夜这个化名为颜霜炎的心里,他已不敢再奢望更多,只要是她,不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人是还是动物……只要能再见她一面,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虽然每次期望落空都让他如再死一次。
他望着前方,眼睛里像是藏着日月星辰。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回家,是我对不起你,无兮……你千万千万要再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
记忆像是将他拉回了那个痛苦的时刻。
回心台……
诸仙……
凌风扇……
碎骨之痛……
还有……无兮!
……
每每想起那日,他都觉得生不如死。
只是,他没有时间去怨恨,因为知道有比怨恨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找到她!
他嘴唇微微念道:
“无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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