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了推门,奈何门从里面栓上了,外面怎么也推不开。
南心静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焦急的一把揪住胖墩衣袖,手足无措:“子轩哥哥他……他不会……”
胖墩会意,皱眉,他别过身去,使出了全身力气,撞了上去。
“哐当”一声,门被撞倒了,摔在地上。众人也来不及去顾这破碎的门,抬脚进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披头散发,一动不动。
“子轩哥哥!”
“子轩!”
南心静胖墩见状急忙上前。
看着蓬头垢面,眼眶通红却双眼无神的林子轩,南心静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生生作痛。
她声音苦涩微颤,眼泪滚滚涌出:“子轩哥哥,子轩哥哥你怎么了,你快起来呀子轩哥哥。”。
胖墩想压下自己的情绪,一把揪起林子轩的衣襟,准备提起。
可如此暴躁的行为让南心静更是气愤。
“胖墩你干什么!”
她伸手去打胖墩的手,试图让他放开,奈何胖墩更加用了力往前一拉。
林子轩杂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面庞,就像在遮他的伤。
“你以为你把自己一个关在屋里有什么用,她能活过来吗!”
胖墩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旁人都听得清他声音里满是愤怒。
“你这样整日不吃不喝,拖垮了自己的身体,她能走的心安嘛!你要让她死都死的不安宁嘛!!”胖墩低声咆哮一声。
此时,外头正是雨过天晴,空气清新,而在这间屋里,却沉闷的很,好像多说一句话,都会让人窒息。
“你别说了!没看见子轩哥哥已经很难过了吗!你还要这样对他!”
南心静目光凶悍瞪了胖墩一眼,怒道。
胖墩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嘴唇颤抖着,似是在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愤怒,他别过头冷哼一声。另一只揪着林子轩的的手松了松,林子轩顺势倒在南心静怀里,
随后进来的董傅,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摇了摇头,沉重的叹了口气。
他佝偻着身子,轻轻拍了拍胖墩的肩膀,胖墩识趣的让开。
董傅轻轻撩开挡在林子轩面前的头发,看着他消瘦惨白的脸颊,皱了皱眉头。
他轻轻摸着他的脑袋,就像宠自己的孩子般,极具温柔。
“孩子啊!董伯伯对不住你们呐!”
董傅眼眶盈出热泪:“我答应过你们娘亲,要好好照顾你们,可是现在,冬生走了,你也……”他哽咽了一声:“如果当初我极力反对你们去那赤峰,哪怕日子艰辛一点,但起码能将你们都好好的留在我身边,如今……如今我又如何向你们的娘亲交代啊!你这样下去,你叫你娘,冬生她们如何安心呐!”
“是啊子轩哥哥,你就多少吃一点,求求你了,为了大娘,冬生,也为了我们,你就吃一点吧。”
南心静拿出食盒里的饭菜,香味儿弥漫了整间屋子。
林子轩眼珠动了动,他的脸上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没有一丝生气,黯淡的眼神中看不到对生活的一丝热情。面目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嘴唇也泛白,看着十分憔悴。
他缓缓抬起头,看了看董傅,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董伯伯……”
他的眼睛涌出一行泪水,嘴中缓缓吐出声音,听着没有一丝力气:“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
他一把打翻了南心静端在他面前的饭菜,饭菜洒落一身,干净的衣服上凭白添了几朵色泽不同,样式不一的花儿来。
“你们不要管我!”
“子轩哥哥!”
南心静一惊,看着被打翻的碗筷,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林子轩一把推开前面两人,猛地站起,却因几天饿腹,浑身无力,踉跄一退。但他鼓足了力气,没有倒下,晃晃悠悠的跑了出去。
只留身后众人的惊讶,愕然,无奈。
“子轩哥哥!”林子轩前脚刚走,南心静后脚就要跟上。
“让他去!!”
胖墩大喝一声。
南心静哭红着眼,回过头,颤抖着声音:
“冬生已经走了,难道你忍心看着子轩哥哥也离我们而去吗?”
说罢扭过头决绝的追了出去。
胖墩气急,一拳砸在墙上,鲜红的血从手缝中滑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不知那个一向英勇好斗,积极向上的好兄弟竟突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董傅缓缓直起那个苍老的身子,仰天长叹。
命啊!命!!
街道熙熙攘攘,人群聚集。
南心静拨开一波又一波,前方一阵嘈杂,扑鼻的酒香味儿从迎面而来。
她慌忙的挤入人群里,只见大家对着地上的人指指点点,其中一个跛脚的胖男人破骂道:“眼没瞎啊,没瞎你撞坏我这一车的酒,哪里来的死叫花子,我让你撞我车子!”说罢捡起翻倒在地上的碎酒缸就要朝林子轩砸去。
“住手!!”
一声明亮的呵斥引来众人目光。
“哟呵,哪里来的小妮子。”
跛脚男人打量着眼前女子:“我告诉你啊,别管闲事,他可是砸了我一车的酒。”他指着身后翻倒的车和一地的酒,一副不饶人的样子。
南心静看着毫无人样的林子轩,心中满是心疼。
“说吧,多少钱,我赔你就是!”她神色一厉,吓得跛脚男脚下一退。
但他马上又上前两步,像是抓住了把柄般,奸笑一番,张口道:“三…三十两。”
“三十两!”
“这不是讹人吗!”
“对啊!张大饼,你这一车酒最多也就二十两。”
“就是,就是!”
……
人群中传来各种声音,那叫张大饼的跛脚男人缩了缩脖子,争辩道:“你们懂什么!这可是上等的桃花酒,专供王公贵子哥喝的。”
众人的面目各异,有些质疑,有些不屑,南心静也不再去分辨谁说的哪句话,不耐烦的掏出一锭银子:
“拿着银子给我滚!!”
“五十两!”众人一惊,纷纷指着。
那张大饼如获珍宝,双手捧着银子,嬉笑道:“我滚,我滚,我这就滚……”
说罢头也不回,丢下车子消失在人群中。
众人没了热闹可看,也纷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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