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赶回去的时候,已经没了仇霸天与林冬生的踪影,只留一颗银杏果子躺在地上。
林子轩将它细心收藏起来,只是,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街巷,他心中愈加不安,照南心静的说法,那仇霸天已然变成了妖,他平日里就是那般恶行,如今成了妖,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他要报复冬生,也不知会使什么手段,一股后怕如惊雷般震在他脑中。
更深露重。
幽暗的黑竹林中,惊走一片乌鸦。
周围的竹子上闪着火光。
火光中,一个女子手脚被绑在两边竹子上。又高又粗的竹子很多,可偏偏,被绑的是那种一拽手一松就能弹开的韧劲很足的竹子。
林冬生被绑在竹子上不敢动,她若挣扎,竹子只会将她身子往两边拉,她随时一晃都可能将她撕成两半,身子下方,是备好的数十根竹板,根根被削的尖如利剑。
仇霸天在底下转了一圈,观察着还有哪处没有布置好,他本想就那么一把拧断她的脖子,可是思虑过后,他觉得就这么让她死太便宜她了,他所受的苦,她定要加倍偿回来。
林冬生嘴巴里塞了帕子说不出话来。
只见仇霸天手中握着一把利刃,火光照在刀刃上,亮的刺眼。
“不是说你是我那死去的妹妹嘛,今天我们就共同来验证一下,看看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冒牌货。”
仇霸天握着刀晃来晃去。
林冬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可此刻,她除了摇头,不敢做任何反抗的动作。
仇霸天轻轻抚着刀刃,一脸阴笑,“不过,若是证明你不是仇家的血脉,那就继续回去做我的新娘吧!你觉得怎么样?”
他发疯似的笑。
林冬生不可置信,眼前的人已经到了魔怔癫狂的地步。
刀子飞速的转动,在她手腕处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滴在刀刃上飞回仇霸天手中。
他将血滴入一截半块竹竿中,又朝着自己指尖割了一刀。
林冬生隐隐已经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这一刻,她倒是更希望两人的血不要溶在一起,这样,她就不用面对残忍的过去,那些血淋淋的现实。
可是,这世间很多事总是事与愿违的。
竹竿中,两个人的血毫不留情的交缠在一起,越来越分不清彼此,林冬生是没有看到的,不过看仇霸天的反应她就知道了。
只要他们融在一起,仇霸天只会更快想把她杀掉。
他咬牙切齿的骂了句“还真是那死了的小崽子。”又玩弄起那把刀。刀子在他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站在底下喊道,“既然都死了,你怎么就死不彻底呢,为什么又要回来,回来夺走我的一切。更恨的是,那老不死的一见你回来,眼神都变了,竟然肯舍命替你去死,呵,好,好啊,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就没人管我了。”
“他们不是一直念着你嘛,念儿,我的好妹妹,现在,我就送你下去与他们团聚吧。”
他扫了一眼四周,邪恶的笑了笑,“方才这里好像很多血鸦,我们好像惊了他们,你说,怎么把他们找回来呢?”
林冬生一蒙,顿时想到了他要做什么,血鸦嗅到血腥味会立马寻来,她不能挣扎,竹子会将她撕成两半,万一掉下去也会被竹刺刺穿身体,她只能静静的看着血鸦如何啄食自己的身体,忍着剧痛,让它们将自己一点一点啄食的血肉不剩。
仇霸天已经泯灭了人性,她不能指望他会将她放了,可是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动,难道就这么静静的等死吗?
鼻子一阵酸涩,眼泪如决堤般涌出,透着绝望。
可是尽管如此,她也不示弱,在仇霸天取下她嘴里塞的东西想听听她有什么遗言的时候,她只是冷冷一笑,对他说,“你真可怜。”
仇霸天登时气的眼珠子老大,将地上一根竹节甩了出去,呲啦一声,尖锐的竹尖刺穿了林冬生的手臂,鲜血立时喷了出来。
若是以往,皮开肉绽的痛她定会大声哀嚎,可是她没有,她笑出声来,笑的无惧无怕,尽是轻蔑和嘲讽。
“死到临头,还笑的出来。”仇霸天一副看着困兽做无谓挣扎的样子。
“我笑你真是仇家的好儿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笑你放着好好的人不当要当畜生!”
“我笑你死到临头不自知!”
“呲啦”一声,另一手臂又是一阵剧痛,鲜血滴滴答答。
林冬生手臂不由得发颤,额头冒着冷汗。
被激怒的仇霸天好似疯狗一般,看见血液喷涌愈加兴奋。
“说啊,说啊,继续说,你说一句就会有一根竹子扎进你的身体,很快血鸦嗅到血腥味儿就会成群飞来,我倒要看看,是你嘴巴硬还是身子骨硬,哈哈哈……”
林冬生冷哼一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话落,地上升起一根竹子正欲向林冬生飞去,周围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仇霸天笑了起来,那根竹子径直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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