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婆依旧一动不动,他两指拨开她的眼皮,只见瞳孔正慢慢变大。张山绝望了,呆呆地站在地上,眼里慢慢地流出两行热泪。他闭着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心里说:“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这一招再救不活你的话,神仙也没有办法了。”
睁开眼后,张山拔掉插在吊瓶上的滴管插头,里面的药液快流尽时,才重新插进吊瓶里。这样,输液管里就存留一段很长的空气柱。好长一会儿,吊瓶里的药液重新流进滴管里,输液管中长长的空气柱,正慢慢地进入林正花的身体。
张山紧张得大气不敢出,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看昏迷中的老婆。好长一会儿,老婆也没有动静,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涌了出来。
他艰难地走出房间,把最后的希望交给了神灵。他来到东间,给菩萨上了柱香,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
过了好长时间,他站起身来,回到里间,见老婆还是一动不动,鼻子里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走出屋子,拨通张冶的电话:“张冶吧,你回家一趟吧,你妈,恐怕……恐怕不行了,你回来,见你妈最后一面吧……”
正在鸡场忙活的张冶,停下了手头的活儿,快步向家里走去。他的脸上,满是泪水。
到家后,张冶“嘭”的一声打开家门,三步并作两步,一进门,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双手轻轻抱着林正花的头,轻声呼唤着:“妈——你千万不能死啊,我有钱了,马上送你到医院做手术,妈——你醒醒呀。”
张山站在一旁抹眼泪。
张冶趴在炕上,急切地轻声呼唤着,期望妈妈醒过来。
正当张冶悲伤之时,忽然,林正花的嘴唇动了动。
张冶一惊,急切地说:“妈,妈!爹,我妈醒过来了。”
张山脸上掠过一丝惊喜,急忙俯下身去。只见林正花的嘴唇又动了动,紧接着慢慢睁开了眼。
父子俩同时惊叫了一声。
林正花扭头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儿子,嘴角现出一丝微笑。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微笑着看着站在眼前的爷儿俩,用虚弱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我没事,你们不用伤心,就是做了个梦。”
张冶高兴地说:“妈,你醒过来就好。等病情稳定了,我带你去做手术。”
林正花冲儿子点了点头。
此时,张山赶紧拔掉林正花胳膊上的针头,拿过一块药棉,捂在针眼上。
张冶轻声说:“妈,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也放不下我爹。告诉你吧,我的火鸡现在长得可欢势啦,一只得病的也没有。而且,我也找好了销路,二十块钱一斤呢!”
林正花欣慰地笑笑说:“这可得好好谢谢张所长,孩子,买家是谁啊?”
“一家外国人的商会,一些外国人到我们市办公司。过圣诞节,火鸡是这些外国人必吃的东西。前些日子听小道消息说,商会会长罗伯特先生准备到国外进口火鸡,当他了解到我养火鸡后,高兴得了不得。就在前天,罗伯特先生真的到养殖场考察呢,和我签订了购买合同。”
林正花的微笑灿烂起来:“是吗,太好了,我儿终于成功了。”
“妈,你不知道啊,当罗伯特先生了解到我的火鸡全部野外放养时,高兴得直竖大拇指,连声说‘good,very good!’就是很好的意思。”
林正花高兴地挣扎着坐起来:“再后来呢?”
“再后来,罗伯特先生通过翻译当场就说,有多少他留多少,二十块钱一斤!”
“你可得好好养着,别对不起人家罗伯特。嗨,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还罗伯特,不就是特别的萝卜吗?”说完,林正花轻声笑了。
张山伸手示意张冶不再说话,高兴地说:“你妈没事儿了,现在需要休息,你回养殖场吧。活儿多不多,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爹,我再和妈说会儿话再走。”
林正花瞅了丈夫一眼,不满地说:“你看你,好几天没看见儿子,这会儿见着了,俺娘儿俩多说几句话都不让。”
张山郑重地对林正花说:“你不知道,我刚才走了一招险棋,一招除了你,对谁也不能用、也不敢用的险棋。你刚才是因为心脏缺血引起的休克,如果再过几分钟,心脏里还是没有血液回流,哪怕是有血沫经过的话,你的命就保不住了。中医有句话是‘气过水升’,我刚才往你的血管里打了些空气,空气流经心脏后,吸引了部分血液重新流经心脏,你的心脏才重新跳动起来,否则……”他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接着说:“你现在最需要休息,尽量减少血液中氧的消耗。”
林正花喃喃地说:“信仰会保佑我的。”
“妈,再过两个多月,我的火鸡就能出售了。卖火鸡的钱不但能把银行的贷款还上,还能剩一些,给你看病。”
林正花不说话,微笑着冲儿子直点头。
“妈,我现在积累了很多火鸡养殖经验,就是火鸡再得病我也不怕了。明年我准备和于林合伙儿大干一场,把这个产业做大做强!等明年我有了钱,就能把你的病彻底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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