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雪,从下午开始下,一直到傍晚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晚上六点左右,我去厕所。雪稍小了许多,但还是一直不停地下,院子里的雪已经快没过小腿了。等到晚上九点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厕所,雪开始渐渐地大了起来,院子里的雪快没过膝盖了。
关好门窗,躺在炕上,看了会儿书。在火炕温热的包裹中,一会儿的工夫,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索性把书一推,顺手关灯,头刚接触到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拉开窗帘往外一看,窗外明亮的雪光,刺得眼睛生疼。雪光遇进屋里,到处都是明晃晃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照在晶莹的雪被上,闪着明亮的光,刺得睁不开眼。
我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很快适应了。目测了一下院子里积雪的厚度,能没过大腿!
在我的印象中,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看到这么深的雪,我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扫雪。不,应该是铲雪,这么厚的雪,扫是绝对扫不动的,唯一能派上用场的是塑料铲雪锨。
穿好衣服,来到门前,打开门往外推,竟然没有动。又用力推了一下,门动了一些,门外的雪就被挤进了屋内。
我又用力推了几下门,总算打开了门,一阵寒意迎面扑来,好清爽!随着清爽的冷风一起扑进屋内的,还有大块大块的雪团,雪团掉在地上,很快就融化成了一小团雪水。
门虽然打开了,但是出不去,外面的雪,与腰齐平,有的地方比我的腰还高。
我可是个一米八五的大个子,你用惊讶的眼神想一想,这雪该有多大!
我在屋子里到处转,终于找到了一块长木板。
拿着木板来到门后,一点一点地往外铲雪。我打算铲出一条通道,先是通向厢房,再通向大门。
院子里的雪就这么厚,大街上肯定也这么厚吧。这么厚的雪,不要指望着能堆在村路边的花坛里了,指定要搬到一百米开外的西大沟了。
费了老大的工夫,终于在院子里挖出一条通向厢房的雪道。
好不容易打开厢房的门,从里面拿出一张宽大的塑料铲雪锨。有了这张铲雪锨,开通雪道就容易多了。
很快,就把通向大门的雪道挖好了。
好在大门是往里开的,打开大门一看,嗬!大街上的雪平面,刚好到腰。外面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白皑皑的房子,盖着厚厚的雪花,像是童话里的世界。路旁的塔松被厚厚的大雪覆盖着,被阳光一照,好一个银妆素裹,分外妖娆!至于路面,看不见丁点原来的形状和颜色,像是铺了一条巨厚巨大的羊绒毯。
看着童话般美妙的世界,我赶紧回屋拿出手机,咔咔咔地照个不停,把这百年一遇的雪景尽情收藏在手机里,好在朋友圈里炫耀一番,让那些南方朋友们惊讶一下。
拍完雪景,我拿起铲雪锨,要打通通往西大沟的雪道,方便搬雪。
不一会儿,我爹打开了院门,拿着木锨,和我一起铲雪。又过了一会儿,西边的四个邻居,也加入到开通雪道的行列中来。
大家兴奋地说着笑着,都说一辈子也没见这么大的雪。还有的说,听说老辈子下了一场更大的雪,比人都高,家家户户被捂在家里,三天三夜出不了门儿。
开着玩笑,铲着雪,现场热火朝天。用不了半个小时,就打通了通往西大沟的雪道。
下一步,就是各家自扫院内雪了,接着是门前雪。
一时间,这条大街上的六户人家,都开始忙碌起来,一趟一趟地用小铁车,推着院子里铲出来的雪,运到西大沟。
屋内,主妇们开始生火做饭。顿时,各家的屋顶上都飘起了淡黑的炊烟,在湛蓝的天空下划着不同的曲线,飘向远方。
上午十点多,我院子里的雪清除干净。饭没顾得吃,接着开始除大街上的积雪。
我爹院子里的雪也清除干净了,见我在大街上搬雪,也加入进来。邻居们见状,纷纷加入到搬雪队伍中来。
一时间,大街上的谈笑声,走路时咯吱咯吱的响声,铲雪锨摩擦地面的哗哗声,响成一片,奏响了充满人间烟火气的铲雪交响乐。
直到中午12点半,我家门前东西一百五十多米长的大街上的雪,终于被大伙儿清除干净。
这时,村里大喇叭传来了李德强的声音:“各家各户请注意了,各家各户请注意了。刚才接到镇政府的通知,要求各村组织人手,对全村的大小街道,进行清雪。大家请注意了,道上的雪不能堆在路边,一律搬到水沟里,或者附近的地里。参加清雪的,老头队全体出动,党员和村民代表全体出动。其他群众,也要自觉地加入到义务清雪队伍中去,也要自觉地加入到义务清雪队伍中去。争取用一下午的时间,把全村每条道路,每条胡同,都清除干净。”
李德强刚播完不久,大街上就热闹起来。老头队全体成员,全体党员,和村民代,一百多人,拿铲雪锨的拿铲雪锨,推小推车的推小推车,出现在各家门前的大街上、胡同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