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府医按照约定时间来到何家村,顾忆生已经在村口等他。
“辛苦了。”顾忆生想到王府医一把年纪还要奔波,便说道。
王府医下了马车,在顾忆生的带领下,往莫北家而去。
“听命罢了。”王府医波澜不惊地说道。
顾忆生想到楚之寒为她挡刀,便将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王爷手臂上的伤如何?”
“还好,有我配的药膏看不出痕迹。不过,王爷回都城后很少受伤,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小心。”王府医嘴里忍不住碎碎念。
虽然很多人刺杀王爷,但基本都有冷云等人在旁,王爷是万万不能吃亏的。
只是不知晓这次怎么回事,王爷受了伤,冷云与云归好像因办事疏忽,还回府领了罚。
他如何询问云归等人,他们就是不告诉他其中缘由。
王府医好像是想起什么,继续道:“其实,对王爷而言,这些伤也不算什么。在边境,他受过的伤才算严重,好几次都性命垂危。而王爷呢,若有事,他总是藏在心里,一声不吭,独自承受。他以为不说,便当做没发生。王爷正是太过聪明,太过清醒,心里才更苦。”
可怜的王爷,他只能帮到这里了!
王府医心中默默说道。
顾忆生只是叹道:“正因为承受太多,王爷内心早已如外表一样冰冷,一般人很难走近他。”
王府医心中一惊,顾小姐,你这是搞错重点了呀!
他明明在暗示顾忆生,楚之寒虽然什么都不说,但绝对对她有好感。怎么到她嘴里,变成了批判楚之寒?
但他也不敢再多说,一切自有天意。
莫北正在院子里晒药草。
自从李青柔生病后,他无计可施,便到处找偏方,然后自己去采药。
看到顾忆生,他停下动作,站起身。
“这位是都城赫赫有名的王大夫。”顾忆生介绍道,“他是都城医术最好的大夫。”
王府医对顾忆生的介绍似乎很满意,宠辱不惊地站在身后。
莫北没想到顾忆生这么快找来大夫,虽然不抱希望,但他还是选择试试。
他客气道:“请。”
说完,便带着王府医进入房间。
王府医把了许久脉,问道:“你们不是都城人?”
虽然不知道王府医询问这个问题有何意思,莫北还是回答道:“不是,她是罗宁人士。”
“懈倦困弱,寒不甚寒,热不甚热,恶见人,见人心惕惕然。或热多而汗出,肢体百骸散解,痿弱而不能任持,少气而不欲言左右,伫不可以名其状,故谓之解 ,注夏之证殆相似,亦虚类也。”
王府医点点头,了然道:“她身体本就孱弱,表里阴阳,热寒虚实,浮于表象,故难证其因。医者应阐天文,抒地理,引人事,方能结合。”
王府医说了一堆,莫北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看王府医的信誓旦旦,他心中终于有一丝希望。
“你随我来配药方。”王府医将莫北带到另一个房间,边写药方边道,“她思虑成疾,郁结于心,加之水土不服,才会得如此急病。你最好与她谈谈心,看看她到底有何心病。”
“心病?”莫北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没错,心病还需心药医。”王府医已经挥毫写下药方,交给莫北,“每日三副,三日后见效。”
顾忆生与王府医直接离开。
莫北拿着药方立刻去抓药,而抓药的银子,是顾忆生临走时留下的。
他从隔壁借的驴车倒是很快,抓药回来后,马不停蹄地煎药。
李青柔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浑身无力。但她的目光一直在院子里煎药的莫北身上。
莫北煎好药,还拿来他自己做的蜜饯,亲口将滚烫的药吹凉,又亲自喂李青柔,十分细致入微。
待李青柔服了药,他将药碗放在一旁,皱眉看着李青柔。
“怎么了?”李青柔见莫北情绪不对,柔弱地问道。
莫北抚摸着她的脸,又怕粗糙的手刺痛她,动作便更加轻柔:“大夫说你思虑成疾,是心病。你是想家吗?”
以前的莫北从未考虑过李青柔的感受,他认为只要自己在她身边,能克服一切困难。
可他忘了李青柔只是个心事重重的女子,李青柔有自己的家人,不像他一样无牵无挂。
他却带着她离开故土,让她在陌生的地方思虑成疾。
李青柔用力笑了笑:“原来是心病啊!我……我每次看到你做苦力回来后的疲惫不堪,我便想起当初的你,是那般自在潇洒。我在想,许是我拖累了你。”
为了生活,莫北必须挑起重担,可他只有一身武功与当杀手的头脑,不当杀手,没有学识,只能去做苦力。
每日三个时辰去搬石头扛大米,一个时辰便会顶着烈日去锄地,家里所有的重活都是他一人承担。
明明他的手全是茧,却在日复一日搬石头下,磨破了皮,每每看着他流血的伤口,她都觉得十分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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