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知一步一星点,来来回回几十次,才终于布好了剑气阵法。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配合。
在陡然激烈的琵琶声中,高朗与金丹期的阵修同时出手,以净化符结合而成的圣洁阵纹围着李癞子不停旋转。
同一时间,无数剑气自李癞子脚底升腾而起,磅礴的剑意中似有无数的剑鸣声纠缠其间。
李癞子终究只是新魔,只有一身蛮力与魔气。
净化,就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在万千剑影与净化之力下,他顷刻间就变成了一堆散落的碎血肉块,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院中全是血雾,让人很是不适。
音修与阵修、医修,封印嗅觉、戴上口罩,一气呵成。
魏语彤和金佑都干呕了几声,才慌忙封印了嗅觉,快速掏出口罩戴上。
高朗擦了擦额头的汗,准备去捡尸,他得把这些带回宗门研究。
他们必须搞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一个每天接受净化的人突然魔化。
然而还不等他走出锅盖的保护罩,就被宴九知突然拉住。
高朗往前一看,顿时惊骇得瞪大了眼。
其余几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院中突兀地刮起了一道小型的血色龙卷风,风中全是那些早已碎成渣的纸屑。
地上的血肉都被一一席卷进风里,纸屑像吸血虫似的,争先恐后将李癞子的尸体和血液吞噬殆尽。
鲜红的纸屑高速旋转,慢慢聚成了一个人形。
宴九知见状,突然冲出保护罩,剑气如狂风过境,狠厉地劈断旋转着的风,将尚未未完全成型的纸屑劈得更碎。
然而仅仅只是一瞬,纸屑便以更快的速度聚集。
高朗与其他人也连忙出手,但不管他们如何狂轰滥炸,都阻止不了纸屑汇聚成人形。
【哈哈哈哈~】
诡异的女子笑声响起,那声音像是来自四方八方。
【哈哈哈~客人们稍安勿躁,奴家尚需梳妆打扮~】
众人:……倒也不必如此见外,你直接出来得了。
魔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将人形的碎纸屑包裹成了魔气血茧。
眼见着所有攻击都不奏效,众人当机立断,退回了锅盖的保护罩内。
太贤宗弟子:保命乃是第一条。
“完蛋,这什么玩意儿?”金佑看到这无比诡异的一幕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是不是李癞子媳妇的声音?”医修觉得这声音像是之前那个纸人的。
“他哪来什么媳妇,就一邪术纸人。”
“话说……这纸人我们来来回回检查了无数遍,没看出啥问题啊?”
“关键是她是在笑什么?是想吓死我们还是恶心死我们?”魏语彤摸摸胳膊,她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这声音实在是太渗人了些。
魔气血茧内的气息越来越强大……
宴九知的神情也愈发凝重。
好在,他也不是没底牌,醉尘峰出来的几个,身上都有师祖给的剑符。
不过……李癞子家周围还有几户人家,师祖乃是炼虚期剑修,那剑符的威力自不必说。
他怕到时候不但魔物死了,阵破了,连普通的村民也得遭殃。
算了,剑符还是别用了。
反正他们防御力量足够,魔物想弄死他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此时宴九知无比怀念自己的本命剑,以他目前元婴期的神识,若是有它与他心神合一,再施以秘法,与同门一起配合,全力以赴,获胜并非没有可能。
众人则是在听说这锅盖是澄元老祖送的之后,就彻底放下心来。
既然阻止不了,看起来也不可能打得过,那就耗着呗。
反正等到了一定时间他们没传信回宗门,宗门自会派人来查探。
再说了,黎昔还在外面呢,有情况她也会上报宗门的。
音修也停下来打坐调息,为之后的硬仗做准备。
阵修还没死心,还在不停地推演。
沈明拿着剪刀刷刷几下,剪了好几个纸人,个个都举着留影石,全方位记录此间场景。
这些等他们脱困后都是要上交宗门研究的。
“还好昔昔没进来,她留在外面还能有个支应。”高朗也吃了一粒补灵丹开始打坐
宴九知却不敢这么乐观,这阵法他刚刚也推演过了,没有生路。
这事从头到尾都像是一个局,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小师妹一个人在外面,恐怕也不轻松。
事实确实如宴九知所想,黎昔在外面也并不轻松,由于她一直不间断地刷着净化术,村民们的魔化并没有加深,甚至还有减轻的迹象。
但此时她心里却极其难受,满村的村民,老的老,小的小,个个都是骨瘦如柴,步子跑得扭曲又踉跄,却还是紧紧追在她身后。
十几个幼童看起来可怜至极,跑又跑不快,一直在中间打转,黎昔对他们照顾最多,净化术与治愈术就没停过。
她真怕这些村民会跑死,已经把速度放得很慢很慢,就只比他们快一个手臂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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