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猛地站起身,疾步走到贾府大门口。
只见一群身穿皂衣的官兵,手持刀剑,气势汹汹地涌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着官服,面色冷峻,手里拿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奉命搜查贾府,闲杂人等,速速退避!”官员声如洪钟,震得院子里落叶飘零。
贾环上前一步,拱手道:“敢问大人,圣旨可有明示,为何突然提前搜查?”
官员斜睨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屑:“官府的命令,岂容你质疑?贾府如今罪名昭彰,官府体恤,允许尔等自行散去,莫要自误!”
贾环心中冷笑,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们根本就没打算给贾府任何机会,所谓的自行散去,不过是逼迫他们交出所有财产,再寻个由头治罪。
“大人此言差矣,贾府世代忠良,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朝廷之事,如今圣上还未下定论,官府便如此行事,未免太过草率。”贾环不卑不亢,据理力争。
官员闻言,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贾府忠良?小小年纪,竟也学会了巧舌如簧!”
顿了顿,官员继续嚣张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此妄议圣意?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大人如此武断,难道就不怕冤枉忠良吗?”贾环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官员大怒,指着贾环的鼻子骂道:“大胆!竟敢顶撞本官!来人,给我搜!”
官兵们一拥而上,开始在院子里翻箱倒柜,砸碎花瓶,撕扯字画,一片狼藉。
贾环站在院中,看着这一幕,心中怒火翻涌,却强压着没有爆发。
他知道,此时此刻,冲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周围慌乱的下人,朗声道:“且慢!”
贾环环视四周,目光如炬,声音清朗有力:“诸位大人,贾府自太祖皇帝起,便为国尽忠,屡立战功,先祖更是捐献无数家财,以助国库充盈。”
“宁国公、荣国公两代更是为大庆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大人仅凭一纸弹劾,便要搜查贾府,置贾府数百口人的性命于不顾,这是否有些不合情理?”
他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高举过头顶:“这是贾府历年为朝廷捐献的账目明细,白纸黑字,记录详尽,还请大人过目!”
官员显然没想到贾环会来这一手,一时语塞,愣愣地接过册子,草草翻了几页,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周围的官兵也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原本嚣张的气焰也弱了几分。
贾府的下人们见状,原本惶恐不安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一些,看向贾环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佩和希望。
就在这时,邢夫人尖酸刻薄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环儿,你休要胡闹!你这样只会激怒大人,给贾府带来更大的灾难!”
贾环没有理会邢夫人的冷嘲热讽,继续说道:“大人,贾府虽家道中落,但忠心耿耿从未改变。如今遭此横祸,实属冤枉!还请大人明察秋毫,还贾府一个公道!”
官员脸色阴晴不定,他原本以为搜查贾府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想到却遇到了贾环这个硬茬。
他合上册子,冷哼一声:“这账册真伪还有待考证,今日搜查之事,乃官府决策,谁也无法更改!”
说罢,他一挥手,“继续搜!”
官兵们再次涌入房间,肆意搜刮。
贾环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孤身一人,面对强大的外部压力和内部的掣肘,感觉如同陷入泥沼,举步维艰。
他下意识地望向王夫人所在的方向,却发现王夫人只是慌乱地旁观着,并没有任何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贾环心中一沉,看来,这条路,只能靠他自己走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缓缓走向被官兵包围的书房,那里,藏着他最后的希望。
书房里一片狼藉,书籍散落一地,官兵们正粗暴地翻箱倒柜,寻找所谓的罪证。
贾环面色平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向王夫人求助,这令一直冷眼旁观的王夫人颇感意外。
她原本以为贾环会像以往一样,哭哭啼啼地向她求饶,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镇定。
贾环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官兵,试图从他们的神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他知道,这只是一场戏,真正的目的并非搜查,而是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这时,他想起林之孝家的曾无意中透露过,府中一个负责采买的管事,最近出手阔绰,行为异常。
一个念头在贾环心中闪过,他立刻叫来钱槐,低声吩咐了几句。
钱槐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将那个管事带到了书房。
管事一进门,便看到满屋的官兵和面色阴沉的贾环,吓得双腿发软,脸色煞白。
“小的,小的见过三爷。”管事哆哆嗦嗦地行礼,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贾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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