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钟后,丁倩影来到了方鸿宇所在的1号审讯室门口,轻轻叩响了房门,随后又转身走向另一侧的2号审讯室,如法炮制地敲响了聂卫乔的门。
等两人都从各自的房间走出来后,丁倩影将他们带到了一旁,将手中的检验报告递了过去,同时开始解释道:「我们针对从垃圾房找到的匕首、蚕丝毛巾以及那件带血的衣服进行了仔细的检验。
化验结果显示,蚕丝毛巾的材质和成分,都和从被害者口中提取到的残留物完全一致,由此可以推断,案发时,凶手很有可能用这条毛巾塞住了死者的嘴巴,防止她大声呼救。」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我们在匕首上提取到了血迹,经过比DNA对,证实与死者的血液吻合,因此我们认为,这把匕首很可能就是杀害死者的凶器。至于那件血衣,上面同样检测到了蓝玉洁的血迹,可以推测,案发时,凶手很可能穿着这件衣服。」
说到这里,丁倩影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但遗憾的是,由于这三样证物在垃圾房存放的时间过长,上面的指纹、等生物信息都遭到了严重的污染DNA。我们提取到了30多组残缺不全的指纹,但想要从中找到匹配的结果,恐怕是希望渺茫了。」
听了丁倩影的这些话,方鸿宇眉头紧锁,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聂卫乔则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们瞬间明白了。
唐展翔父子俩早已料到,即使警方知道他们是凶手,但仍然不够证据证明他们杀了人,刚才在审讯室中所描述的一切,都只是方鸿宇和聂卫乔二人的猜测而已。
方鸿宇和聂卫乔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中都充满了无奈和愤懑。他们默契地转身,各自朝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方鸿宇脸色铁青,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他快步走到两名负责看守唐展翔父子的警员面前,压低声音,语气冰冷地交代了几句。
两名警员神情严肃地听着,不时点头表示明白。交代完毕后,他们立刻转身,打开审讯室的门,将唐展翔和唐木佳押送往拘留室。
夜里,夜阑人家,只有拘留室窗口洒落的一束惨白灯光,照亮了唐展翔半张饱经风霜的脸。他茫然地望着那片光亮,思绪如同被卷入旋涡,眼前浮现出过往的种种:与妻子初识的甜蜜,儿子呱呱坠地的喜悦,大儿子唐木荣的懂事听话,还有蓝玉洁绝望的眼神和痛苦的挣扎。
他无力地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悔恨和痛苦都吸入肺腑。随后,他缓缓起身,解下腰间的皮带,动作熟练地打了个死结,并将它牢牢地固定在铁窗的横栏上。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望向那束灯光,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解脱。他踩上凳子,将头伸进冰冷的皮带环中,最后看了一眼冰冷的墙壁,毅然决然地踢翻了脚下的凳子。
只是在墙上之家刻上了两行字:
蓝玉洁是我杀的,一命赔一命;
小佳,不要心存愧疚;
为了爸爸,为了小荣,好好活下去。……
隔着冰冷的铁栏杆,唐木佳听到父亲的死讯,如同晴空响起一声惊雷,震得他双腿一软,无力地瘫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感觉身体像被抽空了力气,只能重重地摔坐在地上。
双手本能地捂住脸,想要阻挡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可是冰冷的现实却穿透了他的手掌,直击他的心脏。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的树叶,随时可能被折断。
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如同受伤的野兽般痛苦低吼,绝望和无助像毒蛇般缠绕着他的喉咙,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渐渐地,这压抑的呜咽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任凭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肆意地流淌在他的脸上,怎么也止不住。……
三天后,喧嚣的云横区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人们照常忙碌着,喧闹着,只是茶余饭后少了一个谈资。
轰动一时的「饭馆老板娘被害案」也随着唐展翔的死亡,最终画上了一个并不圆满的句号。警方以证据不足为由释放了唐木佳。
云横市派出所外,眼看着快要进入秋季,秋风瑟瑟,卷起片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萧瑟的秋景更添了几分悲凉的氛围。唐木佳紧紧地怀抱着父亲的骨灰盒,沉重地迈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丝毫驱散不了他内心的阴霾,反而让他觉得更加寒冷。他紧紧地抱着骨灰盒,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要将它嵌入自己的血肉之中,骨灰盒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他的胸膛,让他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三个月后,唐木佳坐在了云横市人民广播电台交通广播的直播间里,正式成为交通广播的播音员。狭小的演播室里,布置简洁而专业,墙面刷着吸音材料,几盏照明灯将房间照得通透明亮,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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