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琼因晚间吃了酒,此时脑袋里是昏昏沉沉,如此提着马灯迷糊着双眼来到了正房。
只见地上放着三个木箱,两大一小。
易琼解开包裹箱子的布,蹲下身子顺次打开了木箱。
“哎呀!”
易琼大叫了一声,进而瘫坐在了地上。
只觉得刚刚喝过的两坛酒顿时蒸发没了。
易琼缓了缓,急忙朝窗外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后又转身看了过来。
只见大的箱子分别装着足锭的黄金数十锭、三色经锦若干匹;小的箱子装着珍珠两颗、金佛一尊还有一对明晃晃的金身小狮子,最底下塞着一个麻色锦囊。
易琼再次挤了挤眼睛,自己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珍器宝物啊。
看来萧辰这次去救灾真是遇到贵人了!
这些宝贝看也看不够,于是他抽出锦囊,打开瞧了瞧,里面有一张暗黄色布帛,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萧侍郎...再拜...”
“...里应外合...可得...务必......”
“北国...再拜......”
“算了算了,官话连篇。送礼便送了,还如此啰嗦。”
“要不是我读了几本兵法,恐怕连你们也识不得了。”
易琼皱着眉头,再怎么说和暇园里的布巾人也学过几天文字,简单的字肯定是认得,但这布帛上的字如蛟龙戏水,挥洒过于尽情了,加上灯光昏暗,确实看不出个一二三来。
于是易琼不耐烦的将布帛揣在了怀中,心想着改日萧辰回来给他看就是了。
不过这三个箱子倒是真来劲,不知道能买多少田产和宅子。
萧辰这下可是发财了,总算没白辛苦一回!
易琼心里琢磨着,一边开心的咧着嘴,又给箱子上了一把锁,而后锁好房门,带着美梦回屋睡了。
却说萧辰白天在船舱的仓库里帮忙,晚上才敢到甲板上放放风。明日就能到淮南郡了,离京都越来越近,萧辰的心思也越来越沉重。
历经两个多月,终于将灾情平定,本可以大张旗鼓的凯旋而归,可为了以防万一,只能选择谨慎。
现在既没有了七殿下的消息,也没有了易琼的保护,只有这密不透风的船舱做最后的屏障了。
深夜里一片死寂,今晚是最后一次靠岸补充给养。
萧辰憋了一天,实在难受,于是趁着夜色站在船头透着气,不知不觉间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远处篝火旁的将士也都累得不轻,互相靠坐着打盹儿,只剩几个巡夜的还在缓慢的走动着。
此时在一旁的蒲草丛里,几个人正在窃窃私语。
“郎君,这里太黑,看不清啊!”
“废物!”
萧子建骂了一句,又扶了扶背上的短弩,向船头方向爬去。
“昨天不是说萧辰就在船舱里吗?”
“可此时船上哪有什么人!你那水军兄弟可是在欺骗我们?”
“小人不敢,小人同乡收了银钱,绝不敢怠慢。”
“郎君快看!舱内出来一个人!”
借着月光,萧子建拿出了画像。
一边看着船上的人一边比对着。
船上那个人的上半身轮廓倒是比画像上的消瘦了些,而船头的火把刚好照清了他的脸,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萧子建回身低声说道:“兄长有令,宁可错杀一千,也决不能放过萧辰”。
“你等若是能将他手刃,君侯定会重赏!”
“若是被抓到了,亦会照顾你们家眷!”
“知道怎么做了吧?”
“得令!”
几人装好弩弓,正要起身找个再靠近船头的地方。谁知一个守卫出来解手,发现了他们。
“谁?”
“有刺客!”
一人慌忙上前,将侍卫捅死。
萧辰在不远处听到侍卫叫喊,刚要挺身查看,忽听得“嗖”的一声,只觉得左半边身子有一阵冰冷的刺痛,又感觉有岩浆一般滚烫的鲜血喷涌了出来。
而后摔倒在甲板上,昏迷不醒......
众将士听到喊声,急忙跑过去和刺客厮杀起来。
萧子建用弩弓连续射死六人,见来的水军越来越多,于是将他手下死士拽到面前抵挡着兵甲的弓箭,一通乱箭过后只剩下了一个死士,萧子建望了望船头,见船上的人已经中箭倒地,又见一群兵甲扑了过来,危难之际,他一个重腿将身边的死士踹到了对面的人群中,挣得一点空当来,自己便借势跳入了水中,逃走了!
韦怀文听到帐外一片嘈杂,急忙拿着剑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
“启禀将军,岸边有刺客。一共七人,跑了一个,余党皆被乱箭射死。”
“押下去吧。”
“是!”
“不好!”
韦怀文说着,赶紧朝船上跑去。
果不其然,只见萧辰左半身已经被血浸透了,锋利的箭头深深的陷在了骨缝之中。
“快救人!”
“是!”
兵甲一阵慌乱,将萧辰抬到了帐篷里,又有两个随军郎医跑来查验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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