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想激他一下,可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是顾左右而言他。
山不向我走来,我便向山走去。
然而萧辰这坨小土丘,竟如此的瞻前顾后。
“你救过我性命,我在南阁也救过你。”
“你我......从此两清了。”
嬛儿闷声说完,便转身离去。
那只小火炉从嬛儿的手中滑落,沿着桥面滚了下去。
萧辰驻立良久,目光随着嬛儿的身影渐行渐远,进而一层薄雾布满了眼球,朦胧中只有耳边的风声依旧。
萧辰走过去拾起地上的铜炉,此时也不过是一个冰冷的铜块罢了......
“萧辰听旨!”
只见臧未真带着几个郎官从身后的桥上走来。
萧辰愣了下,转而低头拱手。
“萧辰西行赈灾,朕托恩甚厚。然汝贿赂州郡官吏、勾结外藩,企图分裂南国,实乃罪不可赦。朕念汝身有重疾,故而一再延缓。汝既已恢复,特命廷尉署、中书省、尚书省三司会审,以正纲纪。”
臧未真收起黄绢,凹陷的眼眶里瞪着满是血丝的昏灰色眼球,直勾勾的盯着萧辰。
“陛下口谕:萧郎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可有半句谎言。”
“萧辰领旨。”
“不知何日审理?”
萧辰双手接过黄绢,看了看臧未真。
“明日巳时,自会有人来带你,陛下念你大病初愈,暂不收监。”
臧未真声音低沉,面无表情的说道。
“多谢臧廷尉,我看您脸色不太好,还要......多多保重才是。”
“好了!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臧某定会秉公查办。”
臧未真边说边摇了摇头。
萧辰再次拱手致意。
长沙郡城内的一个宅子里,萧子建正在对着一封书信发呆。
“郎君,我们已经等了数日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啊?还要继续等吗?”
手下的一个黑脸壮汉不耐烦的问道。
萧子建攥着手里的信,起身踱着步。
“你急,有人比你更急!”
“大哥传来了六殿下手令,我们必须要动手了。”
“末将早就手痒了,只等郎君差遣。”
萧子建听后摇了摇头。
“你不知事态轻重,若只是杀个人,就好办了......”
萧子建思量许久,仍旧是左右为难。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能我们自己定夺了。”
于是萧子建和几个手下低声嘀咕了一番不说。
却说长沙内吏吴征,衡阳、益阳和邵阳三县县令均在郡府中安置,名义上是把大家聚到一起便于保护,实际上就是看管起来,以待日后做证人。
直接负责看管的人就是长沙郡郡尉王永达,要说郡尉如何看管起吴征来了,这还要从源头说起。
七殿下本是兼任湘州刺史,因其赈灾要务在身,况且刺史一职乃是七殿下诸多头衔里的一个,其他诸如石头戍事、荆州刺史、郢州刺史、都督郢、司、霍三州诸军事等要职更是让人劳心费神。
自从七殿下于静州病倒,为了巩固荆、雍二州的边防,皇帝特命老将王德重领湘州刺史,并于益阳扎营,随时观察北边索虏的动向。而王永达是王德重的亲侄子,吴征既被看押,王永达也便成了实际上的一把手。
王永达新官上任,踌躇满志。每日除了看守郡府里的几位证人,还要到街面上管管治安。但凡有抢家劫舍或是偷鸡摸狗的事,一旦被他发现了绝不会轻饶。如此不出月余,老百姓对这位体恤爱民的武官无不伸出大拇指。
这日,王永达正在审问一个抢劫首饰店的要犯,见那犯人满脸不屑的看着王永达,看起来像是块硬骨头。
而王永达哪里受得了这般不敬,正要用刑之际,只听得犯人轻蔑的说了一句:“你可想好了,吾乃吴征舅子,若是你滥用私刑,逼迫招供,日后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永达攥着手里的枣木令牌,收也不是,扔也不是。虽浅浅的皱了皱眉,心里却是怒不可遏。
此时,旁边的主簿走上前来附耳说道:“郡尉,那吴征虽被软禁,但陛下并未下旨使其入狱......”
“属下担心,若是哪天他翻过身来,那么今日之事对郡尉您......可极为不利啊!”
王永达听后瞥了一眼主簿。
“呵!上梁不正下梁歪!吴氏一族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你狗仗人势,还吓不倒本尉!”
“本尉奉皇命治理长沙郡务,你既作奸犯科,本尉今日便要为民除害!”
王永达指着那个犯人便是一通骂,而后大刑伺候,以解心头之恨。
主簿在一边只能摇了摇头不说。
这天夜里,阵阵寒风夹着湿漉漉的水气灌满了长沙郡府衙,守卫一个个的冻得都发抖,只见他们握着长枪的糙手已经皲裂,时不时的渗出暗红的血丝来。
此时萧子建带着两个仆人,各自挑着一旦礼品登门拜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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