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敞白了一眼,并未作声。
“若是如此,我陶某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到京都告他一状!”
“对,我傅家绝不会忍受如此侮辱!孟兄,你呢!”
孟峻畏畏缩缩,想起身又看费敞绷着脸,于是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都说完了?”
费敞低声接了一句。
“你们出了十万钱就心疼了?我低三下四,上下打点,若不是长沙王替我等说话,你们以为西昌侯能主动来到这吗?”
“你还想告状?”
“好啊!你去啊!别忘了,这是江夏!太守姓萧,并非你我同族!”
“是到如今,要钱没有,你等若还能听我说几句,就安心坐下,如若不能,就请自便吧!”
李馥气的肺部如同炸开一般,捂着胸口坐到了一边。
剩下几人见状也便端起茶杯闷了一口不说。
“我等此时乃是同船共渡,若能过了这一关,我费某定会加倍偿还诸位。”
康峒瞧了瞧费敞:“既如此,费令可有计策?”
“你等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说着,几人便凑到费敞跟前窃窃私语,半晌才散。
这日,徐修仁携周开逸正在一个安置村里督查水井修缮事宜,因为此处远离汉水,最近的河流也要走上十余里,而修建了水井,吃水难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了。
只见一位老人走到徐修仁面前:“贵人可是来自京都?”
“是啊,老人家。”
“哦,呵呵呵,看来那位京都商贩并非信口开河,老朽真是错怪了他,错怪了......”
徐、周二人听得云里雾里,只得陪笑而已。
“二位上官,适才城中有贵人送来茶点,我已一把年纪,无福消受,想借花献佛,你们意下如何啊?”
“哦?这......不合适吧,您还是留着和街坊一同享用吧。”
“哎!二位上官心怀百姓,能让我们吃上清水,我们心里甚是感激啊。”
“如此茶点权当慰劳,还望二位不要嫌弃才是。”
二人推辞不成,稍作拱手后便跟着老头进了屋里。
里面一间有一处黏土垒砌的台子,上面铺着一张竹席,竹席上是一壶茶水和一盒点心。
老头见二人略显拘谨,便上前行礼:“二位上官是不是嫌茅舍简陋?”
“哦,不不......不是不是。”
徐修仁起身扶着老头。
“老朽只是想略表一番心意,绝无歹意,还请二位上官成全。”
老头说着,便倒了一碗茶,一饮而尽,又拿起一块糕点填在了嘴里,如此算是打个样,让人安心罢了。
“老人家如此盛情,修仁深感惭愧。”
说着,徐、周二人便饮了一碗茶,各自吃了一块点心。
老头看着两人吃过喝过,笑的合不拢嘴,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开逸你看,我们举手之劳便能使百姓如此爱戴。”
“不过若想让百姓过上富足日子,我们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徐令过谦了,从萧侍郎提出革新之策到紫光堂撰写成稿,再到今日江夏、南新蔡二郡新政实施,前后已近一年,若不是陛下决心革新,若没有贤能臣工力主新政,恐怕连门前这口水井也要再等上十载八载,更别说让百姓安身立命了。”
“是啊,我等终日行走于朝堂之中,这民间疾苦,又能知晓多少呢......”
“小人费敞,参见二位上官。”
不知何时,门口跪了一个人,徐修仁和周开逸看着一愣,稍缓之后周开逸起身向前,将他扶起。
“你可是那新田府令费敞?”
“劳上官挂记,正是卑臣。”
“此处乃我新田县所辖,只因赈济银钱不足,这水井便没能如期修缮。”
“不过卑臣已积极筹措,特从家中取来银钱,为县内村舍增添水井尽一份绵薄之力。”
周开逸听后不禁咧了咧嘴:“哦?费令能从自家府库中拿出钱财,实乃心怀百姓,体恤爱民之良吏也!”
“卑臣不敢,卑臣不敢。”
费敞犹如认错一般,再次跪了下去。
“卑臣自知无能,让灾民受苦良久,还拖累二位上官亲自来此督查水井之事,卑臣实乃......实乃庸匮不堪也!”
周开逸听后忍不住笑了笑,徐修仁绷着脸,并未作声。
“哎!费令缘何如此诋毁自己呢,难道说我和徐令看错人了吗?”
“卑臣该死......请二位上官恕罪。”
“罢了,你也不要挖苦他了。”
徐修仁看了看他说道。
“我且问你,近日市巷间土地买卖频繁,可有你费家一份啊?”
费敞听后连连叩首:“回徐令话,卑臣念县内灾民无田可种,便将家中土地低价倾售,费敞一片爱民之心,日月可鉴!还请徐令......明察!”
费敞说完便一脑袋扎下去,就没想着再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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