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旦西北发生战事,这辎重补给,尚无着落,老臣担心,若是给养不足,恐怕会失了战机。”
众人皆点头赞同,只见皇帝捋了捋胡须,看了看他。
“你既为丹阳尹,守着丹阳仓近二十万斛粟米,还有何忧虑呢。”
“就由你丹阳水军,载以千里船押送粮草辎重吧!”
“臣......遵旨!”
“陛下!”
袁昂挺身拱手。
“军国大事,一兵一卒亦当慎重。”
“萧辰所言虽有些道理,可终究置我绳州百姓于不顾,况且若以天险御敌,胜算实难把握。”
“臣恳请陛下,定要三思啊!”
袁昂说着,跪地叩首。
建安王、孙庆绪、王柬、王迁、冯巨基、王神念等人也跟着跪地附议。
徐修仁、蔡景节、傅茂远、刘之遴、夏侯世龙等人跪坐在两侧,无人言语。
皇帝见状不由得点了点头,稍作思量。
当此之时,要是彦达在堂就好了。
客观来说,萧辰的谏言旨在出其不意,抓的是主要矛盾,此策如果成了,将在短期内平复战乱,并可省去不必要的耗费,只不过一切都是逻辑和理论的支撑,显得空洞。
反观建安王的提议,虽然思路普通,但是很稳妥,既能安抚边关民心,又能一步一个脚印,但最终支撑他计策的是朝廷府库。
看来还需再做考虑才行。
“江山和子民皆我南国根基,诸位所言,朕定会慎重考虑,今日朝议便到此吧!”
“臣等恭送陛下!”
众人跪地行礼。
如此,喜儿扶着皇帝走出了内朝。
头顶虽暖阳高照,可肩舆底下却裹挟着阵阵冷风。
“早春蚀阳暖,裘袍畏庭寒......”
皇帝不由得唱出一句短诗。
“陛下,咱们要回明正堂吗?”
喜儿听出了皇帝心思,低声问了句。
“罢了,起驾南阁。”
“是!”
萧辰自己走出内朝,放眼望去也是漫无目的。
说成是因为嬛儿要做和亲公主也好,还是自己的建议没受到采用也罢,毕竟这些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情,虽然算不上一心为了南国,但终究是不愧对自己了。
“郎君留步。”
身后有人轻声唤道。
萧辰回过头,原来是徐修仁和一位年轻人。
“徐令有礼了。”
萧辰低头拱手。
“郎君在朝堂之上所言,我再三思量,实乃兵出奇计也。”
“不过朝中人心尚未聚拢,有相左之言亦在情理之中,还望郎君莫要在意啊。”
“呵呵呵,徐令不必宽慰我了。”
“既然是谏言,总有不同意见,这个我懂。”
“对了,我来引荐一下。”
“这位是中书郎刘孝孺。”
“这位就是你所仰慕那位萧侍郎。”
“萧侍郎盛名远扬,孝孺钦佩不已。我们虽同朝为官,但一直没有机会结识,今得徐令引荐,乃孝孺三生之幸也!”
刘孝儒朝着萧辰深深作揖。
萧辰见那位年轻人年岁和自己差不多,长相却比自己清朗了许多。
这倒是没处说理了,早在萧辰上大学的时候,长相就是三十多岁,可入学年龄才十八,这么多年下来,也习惯了。
“哦,不敢不敢。”
萧辰搀了搀刘孝儒的胳膊。
“萧某身无尺寸之功,只是生了一张肆无忌惮的嘴,让刘郎君见笑了。”
“呵呵呵,侍郎就不要谦虚了。”
徐修仁拍了拍他的肩膀。
“郎君若不嫌弃,今日与我等同饮一杯如何?”
“哦?这不像你啊,堂堂中书令,怎么还有吃酒闲谈的喜好了!”
“哎!郎君莫要打趣我了。”
“萧侍郎有所不知,周舍人近日已恢复了许多。”
刘孝儒接过话茬。
“今日徐令代周舍人请侍郎到其府上做客,以谢搭救之情。”
“哦,哈哈哈,原来如此啊。还别说,自从我回到京都,还没去探望过开逸兄呢。”
“呵呵呵,侍郎客气了,既如此,我们就一同前去吧。”
“请!”
“请。”
话说刘孝儒称之为府宅的地方在清明门和清溪桥的中间位置,是旧朝一个郎官留下的老房子。整体规制倒是很符合周开逸的身份,就是太老旧了,连门头也没有,要不是徐修仁带路,其他人根本找不到这地方。
一个老者开门相迎,拱手后引路。
院子里有一棵大榕树,两侧各有厢房两间,看上去旧了些,但外表很是干净整洁。
说话间周开逸从正堂里出来迎接,远远的低头拱手。
“开逸未能远迎,还请几位见谅。”
“开逸兄客气了。”
“恢复的怎么样?”
萧辰上前执手问道。
“来时路上萧郎君还说,近日没来探望你,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啊。”
徐修仁在一旁笑着说。
“哪里哪里,若不是郎君出手相救,恐怕我周开逸就没有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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