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玉漱也拿过陶碗,倒满了酒。
“郎君话已至此,这酒,漱儿我喝了。”
玉漱说着,仰头便干了整碗。
易琼在旁边云里雾里,心里还有些埋怨萧辰满嘴胡说。
“这......你......”
“你慢着些,此酒性烈,断不可牛饮啊。”
易琼说完,低身舀了一杯茶,递给了玉漱。
萧辰见状忍不住笑了笑。
“我说大哥啊,那你......是喝还是不喝啊?”
易琼端坐后瞥了一眼:“喝!当然得喝!”
易琼捧起碗便要喝下去。
“哎哎哎,你先慢着,可说好了,这酒喝过了,你就是答应我了。”
“确切说,是同意我的建议了。”
易琼二话没说,一饮而尽,而后露出一口白牙来:“你每次说话都是云里雾里,你是我兄弟,你说什么我都同意,都答应。”
易琼又侧脸看了看玉漱,一个是粉白相间的脸蛋儿,一个是沧桑朴实的面容,在此刻都涨的通红。
四目相对之下,就连屋里的空气也变得温柔无比。
“咳咳......”
萧辰假意咳嗽了一声,二人这才撤回目光,一个揉搓着手里的锦帕,一个把弄着桌上的陶碗。
“这第二杯,我敬大哥。”
“前些日子中军选拔的事,我也知知道了。”
“其实大哥没有去北徐州,也是好事。”
“贤弟此话怎讲?”
“大哥你看啊,东部战事,多以水军、步兵为主,而大哥最善骑射,短兵肉搏,属于马上兵种。”
“虽然也能做得步兵,可毕竟不是你最擅长的。”
“嗯,这话倒是没错。”
“所以说,机会还有,只不过并非在北徐。”
“那依你之见,是......西北?”
“对!”
“在暇园里你也认识了始兴王和鄱阳王,如果能加入他们,我相信一定能施展大哥的远大抱负!”
“如此说来,还真是这样了!”
“我适才还在烦闷,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啊倒是轻松了许多,哈哈哈。”
玉漱见状也抿着嘴儿微笑着。
“还是郎君思维缜密,只要易大哥心中有梦,漱儿相信,你一定会有所作为。”
易琼听后望着玉漱,要说萧辰对他有信心那是毋庸置疑,也是了老生常谈了。
可今日玉漱能如此表达心声,易琼心里甚为惊讶,又颇感温暖。
“谢谢妹妹,我易琼举目无亲,如今有你们在身旁,就是家了......”
易琼端起酒碗,喝了下去。
柔情的话不太会表达,他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玉漱,毕竟一旦上了战场,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见了。
玉漱见状轻轻的抚了抚易琼的胳膊,易琼缓缓点头,攥紧了拳头......
入夜后月明星稀,就快到了轮值的时候,于是三人又吃了几碗酒,各自散去不说。
万寿宫里,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
只因近日皇帝被国事扰得心情十分低落,本该在上元节举办的团聚宴席也便推迟了,故而今日皇族的家宴和春社酒宴凑在一起,即将拉开序幕。
众寺人婢女左右簇拥着,后宫的妃嫔、皇子和公主按顺序列座。
丁贵嫔于正中央的位子靠左侧跪坐,一切井然有序,就等着皇帝驾临了。
没一会儿,门外的喜儿快步上前,朗声唱道:“陛下驾到!”
众人离开坐垫,俯身跪地行礼。
“恭迎陛下。”
“都是自家人,平身吧!”
皇上脸上带着些许喜悦之色,毕竟郢州的战事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只因北徐州萧子昭接连发来几次奏表,因淮水结冰尚未融化,索虏趁机于夜间发动了多次进攻,好在几位将军严防死守,也没什么大损失,只是前线的状态越来越紧张,搅动的人心难安。
喜儿看了看皇帝的眼色,这才垂手立身唱道:
“起宴!”
乐人吹弹声起,众妃嫔也开始了叽叽喳喳的谈笑。
丁贵嫔见皇帝心不在焉,定是有什么事烦闷了心神,于是侧身向前:“陛下,臣妾特地为你准备了桂花糕,快尝尝吧!”
小寺人端着一盘点心递了过来。
“如此初春之际,还能吃到桂花糕,夫人真是有心了。”
皇帝抚了抚丁贵嫔的肩膀。
丁贵嫔稍稍低了低头,夹起一块糕点便喂给了皇帝。
“多亏了后宫凌云阁,臣妾将那桂花藏于冰水之中,前几日再看,犹如刚刚采摘一般,就连那花瓣都整整齐齐,甚是鲜美。”
“嗯,有夫人这样心灵手巧之人,乃朕之福也!”
皇帝往下边瞧了瞧,太子和晋王于左侧列座,这兄弟二人似乎也没说什么话。
值此家宴,倒不如给孩子们搭个桥,缓和下关系才好。
于是皇帝捋了捋胡须:“太子何在?”
太子驱身跪地:“儿臣在。”
“呵呵呵,朕知道你们兄弟二人和朕一样,都喜欢桂花糕,来,你将这些拿过去,和通儿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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