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乃南军防务最前线,萧综要是有心联络敌军,在此处接洽最为合适了。
可臧宣卿又不敢贸然断言,既然主帅问了,先作答便是。
“回殿下,应州一战,敌我便形成了对峙之态,当时敌军统帅乃是索虏司州牧元怿。”
“不过此战已过去月余,近日北军帅旗频繁更替,至于此时敌军主帅是谁......我军尚未打探到。”
臧宣卿垂着双手,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
“呵呵呵......无妨,无妨。”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既然两军已成对峙之势,那敌军主帅是谁,已不重要了。”
萧综略感失望,故而左顾右盼,借此缓解着尴尬。
此时,只见一婢女模样的人从一营帐中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木盆,像是在洗着什么。
萧综一边走着,一边斜眼打量了一番。
一旁那个婢女生的好似天仙一般,和秦淮河游船上的歌伎没什么两样,只是穿着打扮粗糙了些,但那副美人坯子,可是藏不住的,也不知道是谁的婢女,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
萧综在心里打了几个转转,如果那个婢女是臧宣卿的人,自己可不好开口要了,不如找个机会问一问,也就知道底细了。
于是他缓缓停了下来。
“奥,寡人刚刚想起来,丘太守、元长。”
“末将在。”
“你们随臧长史到大营外,将车上劳军酒肉搬到营帐中。”
“你们多去几个人,我随处走走就好!”
萧综假意朝左右唤了一句,明显是说给臧宣卿几人听的。
于是臧宣卿朝易琼等人示意,众人拱手后转身退去不说。
看来这位主帅是要暗访了。
臧宣卿心里嘀咕着,暗访就暗访,一无贪腐,二未犯错,还怕他不成了。
此时,只留萧综和几个贴身侍卫立在原地。
萧综得意的抿嘴儿笑了笑,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自己想办却办不成的事儿呢。
于是缓步走向刚才那个婢女所在的营帐前,左右瞧了瞧。
这营帐一无帅旗竖立二无甲士护门,看来刚才那个婢女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了,不过在军营中能独自有个营帐也绝非一般兵卒的家属。
萧综示意左右看好帐门,自己欠身钻了进来。
营帐里,婢女背对着门口,正在擦拭胡床。
只见她腰身纤细,后颈白皙,来回抚动的双手略显粗糙,但那双手分明是天生的抚琴玉指。
“敢问夫人侍奉谁家啊?”
婢女忽听身后有人说话,被惊得打了一个冷颤。
“谁!”
婢女转过身子,只见萧综立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她。
萧综正面看了她的脸,同样一愣。
“你......你是......玉漱姑娘?”
二人在东郊王府见过几面,当时的玉漱乃是临川王身旁的贴身女侣,萧综初次见面便被玉漱吸引的神魂颠倒,只是碍于六叔的面子,始终没有机会接近她罢了。
今日在这营帐中能再次得见,萧综是又惊又喜。
惊得是昔日的仙子佳人如今却落得如此窘迫;喜得是此处并非东郊临川王府,玉漱流落至此,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既是变故,自己的机会不就来了!
“能在此地相见,看来你我二人真是有缘呢。”
萧综深深拱手作揖。
“将军认错人了。”
“贱婢名唤谢玉,并非什么玉漱。”
那婢女屈膝行礼,而后朝着门口望了望。
忽见秋风抚起门帘,门外几个守门甲士的刀剑一一映在她的眼中。
“奥!呵呵呵,无妨,无妨。”
“寡人向来怜香惜玉,今日见姑娘于军中充当劳役,内心实在不忍。”
“故而冒昧进门探望,还请姑娘......见谅。”
萧综低头拱手。
“不知此帐内,所住何人啊?”
“将军,我乃七殿下府中婢女,因殿下回京复命,我等下人便留在了军中待命。”
“哦!原来是七叔府上佳丽。”
“失敬,失敬了。”
“不过七叔已经回了京都,一时半会儿恐怕是回不来。”
“姑娘还是听从安排,到郡府栖身,亦可免除这劳役之苦,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啊?”
萧综说着,一边又打量着屋里的陈设物品。
直到看到了角落里那张瑶琴,心里这才暗自笑开了花。
她分明就是玉漱,那把瑶琴京都里都找不出第二个,还说是七叔府上的婢女,看来这玉漱是别有用心了。
“多谢将军好意,只不过七殿下对我恩重如山,我自当服从尊主之令,在此处助军劳作。”
玉漱埋着头,低声回道。
萧综微微的笑了笑。
看来还是块儿硬骨头,不过这前军大营已经更换了主帅,难道还摆不平你一个落魄女子了!
“呵呵呵,既如此,寡人就不叨扰了。”
“姑娘若有困难,可送信至郡府,寡人......定会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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