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吴淑媛乃是出身望族,琴棋书画自不在话下,而其中最最中意的便是抚琴,待字闺中时便学了音律, 是个理论派。无奈没有高人点拨,加之心性焦躁,终究是技艺不精了。
而在她独守后宫之时便以瑶琴为伴,慰藉那阵阵寂寞和酸楚,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听着琴声,吴淑媛心中愈发觉得舒畅,以至于听出了自己的半生悲凉。
直到身旁婢女递过来锦帕,吴淑媛这才缓过神来,轻轻的拭了拭眼角。
“凄美悲凉......”
“你又是受了什么苦呢?”
吴淑媛低声问道。
与其说是发问,不如说是在与琴声交谈。
吴淑媛放下手中锦帕,起身向前张望着。
“琴声如此悠扬,不知贵人可否现身相见?”
那琴声戛然而止。
只见一高大的男子扶着一素袍女子,缓步走了出来。
二人跪地行礼。
“小女与夫君徒行至此,一时间心中烦闷,便弹了一曲。”
“不成想惊了尊驾,还请恕罪。”
吴淑媛向前走了几步,身旁的侍卫也跟着围了过来。
吴淑媛稍稍挥手,他们才站回原位不说。
“你所奏之曲,可是古时那首《阳春白雪》?”
女子缓缓点了点头。
吴淑媛甚为惊叹,不由得欠身靠近,将那女子搀了起来。
待那女子挺身伫立,吴淑媛再次被震惊到了。
只见那女子眉毛如墨池一般浓稠,下面藏着一双鲜亮纯净的大眼睛;鼻子棱角分明,鼻尖如同璞玉般光滑细嫩;一张桃红小口微微抖动着,似笑非笑,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和之感。
再细细的看去,她那身段宛若仙子,颈肩细挑,手臂笔直,分明是个舞姬坯子。
不过她穿着朴素,几个手指皆有破损,却像是做苦活儿的奴婢。
而他身旁那位汉子,面色凝重,眼神犀利,绝不像是普通百姓;再看他那挺拔的胸襟,坚实的腰身,这要是让长公主见了,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此曲失传已久,不知尊驾是如何知道曲名呢?”
听了女子发问,吴淑媛这才收回了手,微微笑了笑。
“不瞒你说,我自幼师从甪里先生后嗣,于旧朝时幸得此曲谱。”
“只是曲谱残破,唯有小段音律容我抚奏。”
“可即便是那一小段,亦让我如痴如醉了。”
“今日能听到姑娘整章弹奏,乃是圆了我心中所愿!”
说着,吴淑媛便扶着那女子坐到了自己的锦垫上。
“此地闷热不堪,妹妹快快吃一碗凉茶,消消暑气。”
“多谢尊驾了。”
女子稍稍欠身失礼。
吴淑媛又朝对面的汉子看了过去。
“我观此郎身姿不凡,不知郎君,可是行伍中人?”
那汉子朝女子望了过去,好像是在寻求应允。
待那女子微微点头,汉子便低身拱手。
“实不相瞒,在下名唤易琼,乃随郡前军校尉,徒居扫虏将军。”
吴淑媛听后稍稍愣了下,既然是前线的将军为何会流落至此呢?难不成是做了逃兵流寇?
于是她生起了些许防备之心。
“若我没记错,扫虏将军位至九班,虽为低阶,但不至于四处流落。”
“说吧,你可是叛国之徒!”
一旁的将士听到这话,立即奔将过来,拔出佩刀对着那汉子。
可那汉子面不改色,腰身挺的更加笔直了。
“我此生与索虏势不两立。”
“若不是那刺史萧综逼迫,我与漱儿何至于此!”
“看来我们所求非人,漱儿,我们走。”
汉子说着,便要上前接玉漱。
“大胆!给我拿下!”
一侍卫厉声喝道!
于是众侍卫便要举刀而上。
吴淑媛见状挺身吼了一声:“都退下!”
众人面面相觑,拿着刀剑楞在一旁不说。
吴淑媛缓了缓神儿,下意识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来。
再次确认后便重新露出了笑脸。
“你可是萧辰义兄易琼?”
易琼皱眉愣了愣,此时玉漱起身来到了易琼身旁。
见二人愣在原地,吴淑媛便低声笑了笑。
“本宫乃你军主帅生母。”
“适才你说所求非人,难道你们早就知道我要来江夏郡吗?”
玉漱听后急忙驱身跪地。
“请娘娘恕罪,小女亦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只因萧刺史肆意妄为,要挟我到郡府侍奉,小女得知娘娘欲来江夏,故而在此等候。”
“什么?你说综儿胁迫你?”
“回娘娘,此事千真万确。”
“萧刺史不仅对我如此,江夏郡几个大族女子,皆已被他玷污。”
易琼搀着玉漱,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了。
“那萧综不仅抢掠民女,还在江夏郡四处征敛财宝,惹得天怒人怨。”
“我知道惊驾是死罪。”
“不过若是此事传到宫中,那萧综必会受到严惩!”
“若娘娘能体恤民意,以生母之德感化于他,亦是......救人救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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