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阁跟着无奈的点了点头。
“之前刘廷尉给我看过一个文书,说是尚书省奏请陛下,敕令廷尉署将几个疑犯转交到建康县府衙。”
“江令知道此事对吧?”
“确有此事!”
“呵!”
“那就这样吧,我知道了。”
“既如此,下官便告退了。”
“好,有劳江令。”
萧辰说着,拍了拍江阁的肩膀。
江阁点头示意。
本就是大清早,雾蒙蒙的,又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
萧辰抬头望了望,摸着身上的那件深红色朝服,此时的衣服再怎么光鲜亮丽,也顶不过一把伞,遮挡风雨吧。
就如同朝廷法度、富民策略,说起来都是外部因素罢了。
作为老百姓,作为朝廷官吏,自己的能量又能有多大,脑子里那点儿所谓的思想、逻辑,又能有多深奥呢?
寡淡的拥有注定成就了卑微,而在暴风雨面前,卑微之言,单薄之力,便连同那寡淡都将无处躲藏。
萧辰抿嘴儿笑了笑,撩起宽袍的下摆,奔了出去。
东堂殿内,众人顺次列坐。
“陛下有旨,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临川王和安成王二人互相对视,一起驱身拱手。
“臣等恭祝陛下圣安!”
众人也跟着一起作揖拱手。
如此,今日的早朝便草草的作罢了。
“徐令?徐令?”
东柏堂附近,萧辰见徐修仁在前面,连连唤了几声。
“萧常侍?”
徐修仁稍作拱手。
“徐令,陛下怎么突然就......这么低沉了呢?”
的确,早朝如此潦草结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可是第一次发生,要不是有什么原因,平日里那么勤勉的皇帝绝不会如此的。
“呵呵,你有所不知啊。”
徐修仁微微笑了笑。
“自春夏之交,侍中、太子少傅沈先生病逝,尚书令王瑛一病不起,如今建安王亦旧疾复发。”
“陛下对开国老臣最为挂念,见到他们或是亡故或是病困,心中又怎能不受影响呢。”
“如今北徐战事陷入困局,可谓是进退维谷,而六殿下突然掣肘,守着江东钱粮粟米,不愿放手。”
“外有劲敌,内遇忧患,陛下能撑到现在,别说历代帝王,即便是上古尧舜,恐不能及!”
萧辰听后点了点头,徐修仁说的倒是在理。
只不过要是如此下去,朝政就荒废了,到那时,再谈什么能及不能及的,就晚了。
“若是朝政因此荒废,我们又将如何?”
徐修仁稍稍摆了摆手。
“郎君言重了。”
“圣人亦有困乏之时,我主英明神武,天下敬仰,如今虽陷困境,心神难宁,乃一时不如意罢了。”
“想当初,我主起兵雍州,从者不过千余人,周边荆、郢、江、湘等州皆为旧朝所有。”
“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自古举兵起义者实繁,然克终守土者甚寡。”
“与那时相比,当今之困,算不得什么。”
萧辰听后点了点头。
“对了徐令,我有一事请教。”
“哦?郎君请讲。”
“廷尉丞刘嗣芳,你可认识?”
“有过接触,了解不多。”
“哦,那......”
“郎君可有什么疑惑?”
“他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做依仗啊?”
“呵呵呵,郎君此言,说了像是没说啊。”
“怎么?徐令意思是......”
“廷尉署,乃南国叛狱审断之府。”
“上到王公大臣,下到小吏百姓。”
“若有重案要案,必经廷尉署之手。”
“这个我知道,它就像是最高检察院和最高法院的联合体吧。”
徐修仁听后斜眼看了看他。
“不管是何府何院,能入廷尉署者,或有精通律令之才,或有笃行正义之智,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然廷尉署叛狱大权虽重,但其官吏品阶地位并不显赫。”
“此乃权衡之策,执掌人之生死,又怎能只手遮天呢!”
“听徐令这么说,廷尉署中心存依附者,必不在少数了?”
“这是自然,那刘嗣芳出身名门望族,颇有才学,朝中文人、各署主簿乃至于太学院博士,皆与其有交,他若想攀附,要比寻常官吏容易多了。”
“原来如此!”
“关于分兵之策,我还要向徐令致歉。”
“因为事态紧急,我没能事先和你商量,才让你在朝中受了委屈。”
萧辰低头拱手致意。
“呵呵呵,郎君不必如此。”
“如今你是淮南县子,为游击右将军,加职散骑常侍,于公于私,皆应直言进谏,为南国出力。”
“君子和而不同!”
“朝中诸位公卿尚且意见相左,你我即为好友,又如何非要一致相同呢!”
“徐令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话音刚落,只见太子中舍人陆赵卿快步赶来。
“萧常侍,太子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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