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在下密城中那些街坊邻里,有数十余口,早已食不果腹了。”
“如此下去......恐怕只能饿死乡野了!”
萧子明听后撇了撇嘴,看来这些商人还真敢说啊,就是不知道萧辰有什么应对方法了。
萧辰看了看欧阳僧宝。
毕竟是钱的事儿,看来得找萧子昭了。
“老人家,你先别担心,你们既然是奉命运盐,理应得到银钱。”
“这样,我带你们去找萧都督,他一定能帮你们解决问题!”
说着,萧辰扬手示意。
那老者和其他商人踉踉跄跄,心里还是没底。
不过要是不去,恐怕连要钱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此,便随着萧辰来到了中军大帐内。
萧子昭见萧辰来此,折起了手中糙纸,起身行礼。
“子昭给萧常侍问安。”
再一抬头,便愣了愣。
“奥,这几位是前来送盐的盐商。”
“适才我在帐外看见几个军士拒收盐货,还打死了人。”
“因此斗胆到都督帐下,问一问情况。”
萧子昭听后绷起了那张黝黑的脸。
“竟有此事!”
“真是无法无天!”
“来人!”
“将那杀人士卒杖毙,以儆效尤!”
“是!”
门口那几个商人听后不禁打了个冷颤。
那位老者倒是皱着眉头不作声。
“呵呵呵,此等小事,竟然惊动了常侍。”
“我身为五州都督,对那些士卒太过放纵了,罪责在我,还请使节降罪。”
萧子昭低头拱手致意。
这还降什么罪了,一命抵一命,平了。
就算是降罪,也轮不到萧辰发号施令。
别说他萧子昭是五州都督,但凡是朝廷命官,其奖罚都得由皇帝定夺。
而萧子昭这话,分明是故意说给他听一听罢了。
萧辰看了看萧子昭,并未作声。
“额,既如此,我便亲自写下奏表,是生是死,全有陛下定夺!”
萧子昭说完,继续等着萧辰,可萧辰还是不作声。
“哦!呵呵呵......”
“尔等运盐劳苦,来人啊!”
“在!”
“给他们每人两百钱,就当是车马耗费吧!”
安排妥当,萧子昭再次看了看萧辰。
只见萧辰在原地打了一个转转。
欧阳僧宝见状便示意那几个商人,于是众人退了出去,只留萧辰和萧子昭在大帐中。
“使节有什么话......还请......直言。”
萧辰皱着眉头,很是不解:“都督可知他们是为何而来?”
“奥,他们既是盐商,当然是来运送卤盐了!”
“既如此,都督仅仅给了他们每人两百钱,意思还是不收盐,对吗?”
“呵呵呵......”
萧子昭捋捋胡须朗声一笑。
“军中粮草已难以为继,更何况是军饷、耗费呢!”
萧子昭故意抬高了声音,让萧辰清醒一些。
而他这一嗓子,也把萧辰的火气点了起来。
“他们每个人身后,都有几十口人要养!”
“而大帐外就有盐商十余人,岂不是有几百口人要等着饿死了!”
“子昭兄如此行事,与草菅人命又有何异!”
见萧辰吐沫星子满天飞,萧子昭却是不动声色,缓缓的驱身续了一杯热茶。
“常侍说完了?”
萧辰眉头一皱,他这话啥意思?
当那些话是放屁了吗?
“常侍深明大义,心怀家国,子昭自然佩服。”
“我又何尝不想收下盐货,付银钱给他们呢!”
“可洛口三营近十万将士,粮草兵器、军需用度又有谁来接济呢!”
“满朝忠义,有几个不是趋炎附势!”
“附庸风雅,自作聪明者数不胜数!”
“他们若是能稍稍伸出援手,我洛口大军何以至此!”
“江左之地自古富庶,可军需何在?给养又从哪里去找?”
“东府城谷仓丰盈,新米压陈粟,以至于数万斛米糠霉烂于廊檐之下!”
“而我十万大军终日饥肠辘辘,退不能退,进亦不可进,已然成了活死人!”
“你能临危受命,来我北徐,我理当敬重!可十数日已经过去了,我未曾见到常侍送来一粒粟米!”
萧子昭说着,便扯下了腰间那个锦囊来。
“萧使节若想为民请命,就将陛下亲赐五州都督符节......拿去抵债是了!”
萧辰听后一愣。
奥!还有脸说起我来了!
什么意思?还把符节亮出来了!要不要点儿老脸!
“呵!”
“你还是留着此物换些纸笔,写参奏书表吧!”
说着,萧辰撞开布帘,冲了出去!
“你!”
萧子昭被怼的哑口无言。
“将军,将军,我们那些卤盐......”
萧辰咽了一口唾沫,回身看了看那几个商人。
月光下,几人披头散发,身上的泥土早已干瘪成了鳞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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