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算等着你们了,我们快走,村子已经走了。”
吴成功喘着粗气就是帮众人推车。
“发生什么事了?”吴给力边走边问。
“具体不知道,这不是吴二爷听到有大批马蹄声往这边过来,担心有事就赶紧走了嘛。”
“吴二爷是老兵,他既然说出来肯定是对的。”大家点头。
大家刚走出一千米,就见城门里窜出一队士兵,正在大声说些什么。
林夏回头望了一眼,立马反应过来,他们在征兵,先用施粥名义吸引流民,随后强制征兵。
所以铁匠铺里铁器匮乏,多半是原材料受限,上层需要武器。
吴给力也不笨,随机招呼众人一人拿一些粮食,减轻车子重量,然后疯狂的往外跑。
那边流民也知道自己被骗,纷纷往四周逃窜,然后人哪跑得过马,约莫有一百骑兵,就把数十倍数量的流民控制起来,只有少数开头见状不好的人逃了出去。
林夏无奈,她的驾驶技术属实不太熟练,快速奔跑下差点翻车。
自己这是跟逃跑结下不解之缘了吗,一路总在跑!就不能好好的逃个慌,征兵又不征女子,关她什么事?
想是这么想,身体很诚实,继续跟上。
跟吴家村的相处很融洽,自己除了一腔勇气和狠意,还有什么,一推就倒的力气吗?
还好城墙下的流民众多,足够官兵操心,看到跑离的人没有去追。
*
“二弟啊,你告诉我们,村子走了多久了,怎么一点影都看不到,你带的路正确吗?”吴给力气喘吁吁的靠在板车上。
大家持续狂奔半个时辰,腿脚无力,正坐下休息。
“大概你们进城小半个时辰,他们就走了,然后让我来南门等你们。”吴成功挠挠头。
还体贴地补上一句:“爹跟我说了是这个方向,绝对不会错。”
“行吧,休息够了继续上路,谁知道那群官兵会不会骑马来追。”
说罢起身上路。
林夏什么话也不想说,真真是走够了,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一个月,走了过去十八年的路,这就是健康的代价吗?
一个时辰后。
头眼昏花的众人,终于看到大部队都快哭了,他们生怕走散或是已经被抓,从此不复再见。
“爹啊!”吴成功一声凄厉的哀嚎冲上前去。
“儿子差点就再也见不着您了!呜呜呜呜......”
林夏头上闪过一排黑线。
“这是咋了?”村民立马关心道。
“他们在征兵.....”
众人大惊失色!
他们从北方逃往南方,并不是因为干旱,可以说不仅仅是干旱,更多的是北方打起来了,在大量征兵,往年征兵每家只征一个,今年每家只能留一个,上了战场就是九死一生,回来的士兵寥寥无几,他们不想死,就举村逃了。
结果现在中原内陆也开始征兵,这是天下大乱的征兆啊!
“我们休息一炷香,之后走西边山脚小路,有官兵过来,男人们就立马进山。这边地太平,一旦官兵路过,就能看到我们,很容易被抓。”村长毫不迟疑地下了决定。
本来这个时间是平时休息的时间,气温正正高,但由于今日特殊的遭遇,众人仿佛感觉不到热和累,一个家庭男人的存在能极大地增加其他女人孩子活下去的机率,她们必须共进退。
此处的平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众人走到天黑才接近群山。
他逃出来的流民,他们轻装简行,或是一贫如洗,纵然饥肠辘辘,还是追上先行的吴家村民,而他们的目标赫然与吴家村一样——往山脚走。
“马上就到了,我们坚持一下,再走一炷香,我们就停下来休息。”
“好。”回答村长的是稀稀疏疏有气无力的声音。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吴家村就沿着山脚前进,由于人多,跟着的流民就多,流民一多,是非渐起。
这群流民大多是老人女人孩子,城里没给她们粮食,她们的丈夫儿子被抓之后,她们就被驱赶,没有吃的,山里的野菜稀少,根本不足以养活这一批人。
现在眼前就有一块肥肉,叫她们如何不拼命?
先是有人上来自荐枕席,村长约束众人,没答应。
然后为了生存,为了孩子,他们开始打游击战,时不时骚扰队伍,抢了就跑。
渐渐的,吴家村这群种地人的手上染起鲜血,整队不再是当初面对狼群时慌乱尖叫的兔子,他们爪子变得锋利,獠牙渐成。
林夏依旧跟在最后一批,盯着她的人很多,她手里杀过老人,杀过女人,还杀过三岁小儿。
不知作何感想,自己一个生长在红旗下的少年变成一名杀人如麻的恶魔。
该恨这群走入绝境手无寸铁的百姓?
还是恨这无情的老天带给他们的天灾?
或是恨上位者不仁带来这残酷吃人的世道?
为他们生在这个时代感到悲哀......
屡战屡败的流民,不再浪费精力在吴家村民身上,吴村人太多,又太团结,几次暴乱没有得到一点好,吴村人仿佛拿他们练手,下手不再犹豫,越来越有军队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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