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要回忆起来!
扶箬隐隐觉得,那段离奇消失的记忆,是什么重要线索。
她在亭子里飘了很久。
竹林看尽,栏杆拍遍。
就在她失望离开之时,忽然瞥到身上的鬼市令牌。
脑海中骤然蹦出在地府时,和孟婆交谈过的一条条对话。
魂魄轮回,地府酆都,地脉鬼王……
等等,地脉!
捕捉到关键词后,扶箬脑中清明,如有清泠泠的风吹过。
若隐若现的屏障似山间薄雾般瞬间消散。
她记起来了!
当时徐家主谈及地脉,她准备晚些探地脉。
然后天上就咔嚓一声掉了个天雷。
扶箬飘到那根已经复原的竹子前。
她抬手摸上一节。
就是这里,她记得那道雷就是劈在这里,将翠绿挺拔的竹节一分为二。
可现在,它毫发无损,生机盎然。
扶箬又回到房间,复刻当时场景。
她正要进入空间,为雪千颜破禁制。
窗子竟也凭空被天雷劈中。
不去探地脉,进入空间……
扶箬脑中终于捋出一丝线索。
这雷是想让她马上去地脉!
毕竟,若是她进了空间,大概率又是好几日。
扶箬想清楚后,当即找上徐家主。
“你现在就要去探脉?”
“这么突然?”
扶箬来不及解释:“我觉得有什么在冥冥之中提醒我进去。”
她可不认为能在一瞬间抹掉所有存在痕迹的东西,会是个普通生灵。
只是究竟因为什么,它不能现身。
甚至就连痕迹都要擦除得半点不留?
徐家发现的地脉入口并不算是真正入口。
只是一道裂开的天堑。
深不见底的裂隙里正散发着浓郁阴气,还带着淡淡生死之力。
和扶箬在地府感知到的气息很像。
小黑蛇被留在房间,此时她屏退徐家的人,孤身站在裂口旁。
叠了好几层金刚符,手中捏着一把符篆。
扶箬飘进去,顺着断口一路往下。
周围除了陡峭崖壁就是崎岖怪石。
下方深不见底,头顶入口也从一条白线变作完全看不到头黑盖。
她像是在一条漆黑长河中,绵延不绝,永远见不到头尾。
不知飘了多久,扶箬终于看到地面。
她的视线落在较为平整的小径上顿住,眸光微暗。
这里明显被人为清理过。
扶箬顺着前人痕迹,一路往前飘。
来到一个狭小的洞府。
甬道不足一人高。
扶箬是擦着上层石壁进去的,发丝沾染一层泥灰。
再往里,只有两间随意挖空建造的小房间。
卧房里只有一张石床,两张石桌和几个石凳。
看起来像是掉落此地,临时搭建的住所。
扶箬用了一张明灯符。
符篆在半空悬着,明亮光线充斥整个房间。
她蹲下,视线与桌面平视。
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擦过的指印。
果然,有人在她之前来查过这里。
那道指印也布上薄薄的尘土,看时间怎么也得有三月了。
会是谁?
宗冶吗?
他很早之前就来过剑城,进入过地脉。
可若是这样,他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把剑城地脉吸收或者对剑城做些什么?
扶箬想到在太岁梦境里窥探到的那个男人。
他可不像是个脾气好有耐性的。
除非这背后有更大的利益可图谋,还藏着什么秘密。
扶箬眉头隆起。
她忽然生出浓浓的不安。
一个活了万年的老鬼,真的会分不清酆都罗山和罗浮山吗?
还有洗魂泉,明明应该应该在罗浮地脉中,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酆都罗山?
四方鬼帝都要归酆都大帝管辖。
君君臣臣,这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南帝正道之地的东西,怎么敢压在顶头上司地盘上?
可宗冶目前正在进行的计划,又确实是按照效仿南帝封禅证道这条路子走的。
他花了这么多年,从地狱爬出来,设计雪千颜,冻了洗魂泉和主脉,将它们开采重建,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总归做不了假。
可为什么,她心里还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扶箬摸了摸额角,觉得脑壳累。
她讨厌费脑子的事情。
老谋深算的家伙就是惹人嫌。
扶箬从卧房去了书房。
这一间,更为简陋。
只有一面墙,一个石头做的蒲团。
扶箬瞧着硌屁股,又凉又硬。
她往前飘了飘,在她脑袋位置,有一个掏空的洞。
扶箬看了一遍,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离开前,她好奇地准备试一试这石团坐着什么感觉。
正盘腿飘在地面,还不等飘过去坐下。
一抬眸,忽然发现掏空的洞上方有一道裂隙。
扶箬飘过去,用手轻勾。
哐当一声,一座石像掉出来。
那石像没有脸,手上托着一块四四方方的小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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